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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传了话来。”
或许是之前受过苦,林元瑾这回癸水来得匆匆去也匆匆,不过三四日就结束了。
林元瑾透过镜子看着眉开眼笑的张嬷嬷,蓦然想起清晨太子言中的赏赐,只觉浑身冰冷,好似喘不过气来,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好似大病未愈。
生饮鹿血的是谁,此刻要来临幸她的是谁,林元瑾自然不会不知。
她是太子妃,她应该笑起来,但林元瑾越是想勾起嘴角,像往日一样演,心中就越是恐惧。
过于的抗拒让林元瑾胃中翻滚,她迫切地想做点什么,但理智又将她死死按在原地,让她窘迫却又什么都做不了,好似她是砧板上的鱼,马上就要被大卸八块。
少年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一次又一次地叮嘱着,提醒着她是太子妃。
林元瑾攒紧了手,嘴角努力地勾起,最后还是落了下去。
可她不想当太子妃。
不敢
夜风凉薄,月光浅淡。
婆娑树影顺着月色打在窗沿,如狰狞的凶兽。
崔夷玉无声无息地倚坐在正房窗边的细短树枝上,如栖息于夜晚的雕鸮,被黑暗所笼罩。
那树不高也不壮,不过是普通的装饰树木,常人万万想不到上面还能藏一个人。
崔夷玉静静地望着窗沿边的影子。
温暖的灯光笼罩在少女纤细的身躯上,连她落在地面的影子都格外羸弱。
屋内传来的叙话声清浅,却一字一字无比清晰地落入他的耳中,提醒着他太子晚间会来临幸太子妃的现实。
烧着银碳的室内温暖如春,隔绝开窗外夜晚“嗖嗖”
刮骨的凉风,也让他的心缓缓回归原本的温度。
本该如此。
崔夷玉的目光慢慢地从地面的影子挪到少女的身上,却在触碰到她面庞的刹那又如被灼伤般挪开了视线,躲闪中竟显出了几分狼狈。
鲜少人知晓宴席上,在偏殿里的验身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太医面前,皇子褪下衣衫,露出身躯,但这种境况着实难以起势,二皇子本想召两位宫女来“助兴”
,却遭到了崔夷玉毫不犹豫的拒绝,二皇子嫌他装模作样,才唤李公公去取两碗鹿血来。
鹿血一饮,也没法马上见效,宴席上又在等着,自不能拖。
二皇子见状,表面调笑实则讥讽,太子分明已沾过女色,妾室几个却还这般作态竟像个未经人事的雏子,又言他的太子妃就在外面,若是需要大可让她来帮他一把。
崔夷玉本该心无旁骛,静如止水。
但在耳畔不知所谓的人口中如此轻佻地提起太子妃时,他竟如滚过火石,无论是脖颈还是手中都滚烫了起来。
他呈现出瞬间的无措,接着难以置信的情绪汹涌澎湃,不可思议的羞耻涌上了头脑,裹挟着本不该有的欲望顺着脊背袭下,崔夷玉如受醍醐灌顶,骤然被本不该属于自己的欲望侵蚀,搅得他身心不得安宁。
不敬,不畏,不知廉耻。
那是太子妃,不是他的太子妃。
崔夷玉被这简简单单的话语摧折了腰肢,如一张白白净净的纸遽然染上了旖旎的色泽,别说脖颈上微鼓的青筋,连眼眶都染得丹红,像抹上了剧毒的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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