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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揉,更痛了,眼泪不受身体控制的直接涌出来,把白玦吓了一大跳。
“怎么还哭了!
有这么痛吗?以前就是娇气而已,怎么泪点还变低了?我来给你吹吹不痛了不痛了”
“这他妈是生理泪水!”
冬天屋内的空气也是冷的,触碰到鼻子上的手指像暖玉一般温润,指尖有些凉意,白洛川却感觉很舒服。
靠得近了,白玦看到面前的人琥珀似的眼睛,干净又透明,氤氲着缱绻的水汽。
像春日里的第一束阳光刚刚将雪堆儿融化。
所有的纯净的光都汇集在里面了。
视线稍稍上移,额头也有点撞红了,旁边眉骨的地方有一道白痕,虽不明显,但细看还是很容易看出的。
白玦想到了什么,说:“眉骨这儿的白痕还没淡下去吗?”
白洛川摸着右眉,毫不在意地说:“这个呀?估计消不掉了吧,管他呢”
这是白洛川以前读高中的时候睡迷茫了,从上铺摔下来给撞破的,现在都不明显了,当时流很多血,几乎流了半张脸。
作为自己的青春负伤事迹,白洛川以前给白玦讲过很多次这次事故。
而白玦却从没告诉过他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情形。
还得多亏了这次负伤。
其实严格说来并不算是第一次见,高一开学的时候他就已经远远地看到过白洛川作为新生代表在礼堂里发言。
但在医院里那次才是他第一次注意到这个人。
白玦知道自己是有点儿孤僻和冷漠的个性,说白了,就是性格不太好,交不到朋友。
尽管他长得好看,但这种棱角分明的带着点锐利和淡漠的长相,无形中又加深了别人对他性格的认定。
这种性格并不是家庭原因或是什么其他外界的影响,从他记事起就是这样的个性,对人对事都表现得冷淡,似乎是天生的。
但当他发着高烧,独自一人拿着单子拿着药,靠在病床上打着点滴无人问津时,十七岁少年未发育完全的心智还是感觉有些难过的。
他的病房里有其他的病人,家属来来往往的,房门便没有关上。
白玦那时看到一群男生浩浩荡荡地从走廊那边走过来,虽然特意压低了声音,但听着还是叽叽喳喳的,兴奋异常。
中间的人右眉毛的位置上贴了一大块白纱布,右脸、脖子和衣服上都沾着已经干了的血,凝成了块儿,看起来分外惨烈。
但少年却满不在乎,张牙舞爪地比划着说些什么,眼睛弯成一个月牙,却依旧让人感觉里面有光,亮晶晶的,笑得肆意张扬又不尖锐,温暖得像个孩子。
颈间随着动作跳跃的项链划过银色的细小弧线,又轻轻地落在锁骨上,迎着走廊窗户外照进的夕阳,连着皮肤上沾染的暗红色血块都像油画色彩一样斑斓灵动起来。
于是白玦一直以来冰层一般的内心世界裂了一个缝,露出了底下的暗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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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床的第二天晚上,白玦算是看出来了,这人没心没肺地根本没有什么别扭的过度时间,和他聊了几句之后便只听见均匀的呼吸声。
仿佛这四年的空白根本没有过,仿佛他这‘男友’前面没有多一个‘前’字。
一如以往。
所幸白天一直处于脑力运转状态,再加上昨晚没怎么睡着,白玦今晚的困意也来得早点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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