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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 16 章（第2页）

夜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切断又连接明月皎洁的光影。

“八姐姐。”

黑暗的竹林出突然传出人声，提灯宫人停下。

燕桓从掩影中走出，笑吟吟地看着燕泠，宫人低头退至一边。

燕泠看着来人，神情微冷：“九弟，不过十五岁，便开始买通宫人了？”

燕桓不在意话中的讽刺，缓缓走进：“八姐姐何须再伪装呢？你我皆重来一回，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随着燕桓的走动，月光不断透过竹影，一道道映过少年的面孔，平静如水，晦暗不清。

少年的嗓音却如同恶魔低语，燕泠毛骨悚然。

燕泠反问道：“重来一回，你还是选择通敌，与伊施芘狼狈为奸，你还有什么怕的？”

燕桓神色不变，停在燕泠身前：“自古成王败寇，谢枫佞臣当道，我借刀杀人，有何不妥？

“谢枫死了，刀没了，你也完成任务圆满死去，只有我，只有我才是最后的胜者。”

燕桓细数前世，神情隐约变得癫狂：“八姐姐，只有我才能胜，你再帮帮我，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和亲，我们一起坐拥这天下。”

月光皎洁，衬得燕桓面孔分外可怖。

燕泠后退一步，戳破燕桓的幻想：“你若真的胜了，就不会像我这个败者一样，重、生。”

精心粉饰的假象破灭，燕桓面部肌肉抽搐扭曲，一段不美妙的记忆涌入脑海，表情在斑驳竹影间越发狰狞。

前世和亲刺杀以燕泠身死告终，起初确实按他的规划发展，突厥内乱，无暇顾及大燕。

他如愿接手谢枫的权力，成为真正万人之上的皇上。

然而，镇压世家的谢枫身死，那群老匹夫又蹦哒起来。

突厥屡次以燕朝刺杀可汗为借口犯边，世家以此打压皇室，争权夺利，丝毫不管边关。

突厥悄悄集结大军，连下数城，国库空虚，回天乏力。

燕桓仍记得夜间卧于寝宫，不断被梦中八百里加急魇住，醒来却想起自己孤立无援。

苍天有眼，让他重来一回，这次他一定要在最开始，便牢牢将权力，掌握在自己手里。

所有的变数，要么臣服，要么，必须死。

燕桓猛地向前，凑近燕泠，眼神发狠：“八姐姐，是你逼我的。”

燕泠心生恐慌，慌乱想要远离燕桓，却忽然被一只手捂住其口鼻，另一只手紧紧制住后脑，防止挣扎。

燕桓站直身体，伸手整理抚摸凌乱的发丝，犹如安抚受惊的小动物，惬意地与布满惊恐和怒意的双眸对视，诱哄道。

“八姐姐，和亲是你的宿命，怎么能逃避呢？”

“你逃了，别人怎么办？”

“所以啊，睡一觉吧，睡一觉，你就回到命运的轨道上了。”

少年嗓音渐渐模糊，犹如梦呓，奇异的气味钻进口鼻，燕泠四肢无力，软绵绵地往下坠去。

宫人架住手中的人，等待指令。

燕桓收起表情，拿出帕子一根根慢慢擦拭，随后挥手丢弃，淡淡道：“把她送过去，不要被其他人发现。”

“是。”

宫人垂首接下命令，提起昏迷的人迅速消失在竹间幽径。

*

澄心湖石桥侧，一群衣着华贵的公子哥聚集，确切地说，是一群人将中间一个围至水边。

“谢大少爷，许久不见啊，坐个牢把我们这群老朋友都忘了？”

“是啊，谢大才子，怎么不见你再参加诗会了？”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