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煽风点火就算了,怎么还句句扇火上了?
杨舷吃完了雪糕,死死咬着空雪糕棍。
木材的特殊味道似乎都能从几个深深的牙印凹处渗出,顺着杨舷蒸腾而上的怒气涌进他的感官。
“好,我滚。”
梁广川还是没心没肺地笑着,一个华丽的大转身走到门口开门。
“唉,等等。”
杨舷又叫住了他。
梁广川以脖子带动整个身子扭向杨舷,挤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像是洋人剧里的塞提尔醉醺醺的冒出来,嬉皮笑脸地说着“还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吗?”
杨舷将吃完的雪糕棍包在塑料包装里塞到梁广川手中,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滚的时候把垃圾带上,顺道扔了。
“滚。”
门一开一合,梁广川出去了。
总算清净了。
杨舷放松身子,向后一靠,倚在窗台上。
梁广川刚才的话,像是被刻进了碟片里,塞进了一架只会循环播放一个片段的破烂留声机,在杨舷脑子里重复着响个不停。
冷落什么冷落啊?我是他谁啊?他是我谁啊?
想到后来,杨舷自己都乐了。
还什么都没开始呢,自先体会到什么叫患得患失了。
比起像伤感文青一样,凭栏大恸一声“啊!
暗恋就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杨舷还是觉得应该把注意力放到现实上。
他向窗外望了望,恰好看到梁广川和李文杰并排走出楼,应该是梁广川犯贱没够,李文杰照他后背拍了一巴掌。
杨舷把目光放远了点,他看到熟悉的身影——尹东涵还是穿着那件烟灰色的大衣,内搭的制式校服平平整整,右手夹着黑色琴谱,左手揣在大衣口袋里。
气质出众,在什么场合都是,可惜了,是去见苏澄的。
不过尹东涵要去民乐部的话,肯定是要经过这的。
见尹东涵离自己窗下越来越近,杨舷麻利地把谱架挪到窗边,迅速架好琴。
他张望了一下,见尹东涵距窗下只有不到十米,抓准时机,倏地伸手拉开窗户。
小提琴声敞亮而鲜明,配合着《行者》紧凑的快板部分,如杨舷所愿地传入了楼下小道上翩翩经过的那“路人”
耳中。
杨舷害怕尹东涵听不分明,又或是怕尹东涵觉察不到这出行为艺术是他杨舷一手策划的,便干脆坐到窗台上,几乎把琴颈伸出窗外,一改他往日拉琴的习惯,罕见地闭上了眼。
尹东涵早就知道是他,自打杨舷拉出第一个音时,就笃定是他。
只是不太清楚,他又是在搞什么名堂。
尹东涵抱臂驻在原地,向楼上望去。
三四米的高度看不清杨舷细致的神情,能确定的只是杨舷没在看他,也没在看谱,像赌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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