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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既然受了伤,那便好生在家里休养,宫里的事有你祖母和父亲,也不用再回你自己院里了,便在母亲这里养伤,有什么需要拿过来的,吩咐下人们去取。
总之,一切事都往后挪,先将自己养好!
&rdo;沈昕颜不容反驳地道。
&ldo;好,都听母亲的!
&rdo;头一回见一向温温和和的母亲态度这般强硬地对自己,魏承霖有些陌生,但这感觉却也不赖,遂连声应下。
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番,又唤来侍候的下人们仔细敲打一通,见魏承霖脸上露出几分倦意,她这才隔着锦被轻拍了拍他:&ldo;若困了便先睡会儿。
&rdo;
&ldo;我不困。
&rdo;平日都是看着母亲温柔耐心地照顾着妹妹,如今轮到自己,他有些不舍得这般快便睡去。
明明眼皮重到都快要撑不起来了,居然还说不困,沈昕颜无奈,却又有些好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轻斥道:&ldo;快些睡,都困成什么样了?&rdo;
见他还是固执地死撑着,她干脆伸出手去覆在他的眼睛上。
魏承霖努力睁了睁眼睛,片刻,又缓缓地阖上,没有受伤的右边胳膊偷偷从被子里伸出来,悄悄地揪住她衣角一处,而后,终于安心地睡了过去。
察觉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沈昕颜便打算起身离开,刚从床沿上站起,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人揪住,一低头便看到这样的一幕,怔了怔。
定定地望着揪着自己衣角的那只小手,再看看已经陷入沉睡当中的儿子,她低低地叹了口气,复又坐了回去。
屋内陷入了静谧当中,她的视线始终紧紧盯着安眠的小少年,用眼神细细地描绘他的脸庞,渐渐地从这张还带有几分稚气的脸,一点一点地在脑海中勾勒出他成年后的模样。
也许真的是谁养的孩子长得像谁,她的儿子不像她,也不像他的父亲,倒是肖似他的祖父,尤其是成年之后身上那股沉稳威严的气度,与英国公更是似了十足十。
儿子上辈子这个年纪是什么样的,她也记不大清楚了,只是有一点却是很肯定,那便是绝不会似如今这般亲近自己,更不会对她做出这种依赖的动作。
也许是因为这辈子他们一家人相处的时候比较多,也许还有一些其他什么缘故,可不管怎样,这样变化她很是乐见,但心里也难掩那种复杂难辨的感觉。
若是上辈子她们之间多些相处,她再主动些,气再壮些,是不是便不会有后面的母子离心?若是她尽心尽力维护经营好母子之情,又怎会惧旁人的挑拨离间!
她揉揉眉间,再看看依旧好眠的魏承霖,看着睡梦中的少年微张着嘴,眉头微微皱着,不禁伸指轻轻将那处皱褶抚平,低低地道:&ldo;这才多大年纪,便整日皱眉了,若是长大了……&rdo;
长大了依旧爱皱眉。
上一辈子,英国公、魏隽航先后离世,诺大的一个国公府重担便落到了年轻的他身上,纵然身沐圣恩,可若不付出相应的努力,尽善尽美办好差事,又哪会有后来英国公府的荣耀与辉煌。
她的这个儿子的确无愧于他祖父多年的悉心栽培,甚至比他的父亲,比他早已过世多年的大伯父还要出色。
她一直这般静静地陪伴着熟睡的魏承霖,待春柳进来禀,道大长公主与世子爷回府了,她望望天色,恍然自己居然就这般坐了一个时辰。
心里终记挂着进宫的那对母子,她轻轻地将自己的衣角从魏承霖手中扯出来,原本平整的衣角早就被他揪得皱皱巴巴的。
她抚了抚,稍稍将那皱褶抚平,叮嘱了下人仔细侍候着,这才带着春柳离开。
&ldo;陛下赐了许多名贵药材下来,听闻又下旨申斥了淑妃,责备丽妃教子不善并将其禁足宫中,再从重处罚了二皇子和三皇子,便是皇后娘娘也吃了一顿排头。
&rdo;路上,春柳一一禀道。
沈昕颜讶然,又有些感叹。
大长公主果然是大长公主,不出手便好,这一出手便叫后宫鼎立的&ldo;三足&rdo;个个折损,狼狈不堪。
尤其是二皇子的生母淑妃,被下旨申斥,可谓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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