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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说间,远远的驸马秦寿由远及近,他一身墨兰长袍,头束白玉冠,淡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鸣蜩与季夏不甚真心地行了一礼。
秦寿站在门口,朝里面看着问道,“公主如何了?”
鸣蜩答道,“起先醒了一会,但还是一直浑身烧着退不下去,人也不太清醒。”
秦寿点点头,薄唇抿成直线,他抬脚走了进去,绕过山水屏风,在雒妃床前站定。
娇娇小小的人缩在薄薄的锦被里,苍白的小脸,睫毛下暗影浮动,那张往日里说话毒辣的粉唇此刻也是暗淡无光的,甚至嘴角都起了干涸的老皮。
他没见过雒妃这样发丝散乱有气无力的模样,从来她在他面前都是趾高气昂的,带着自小就有的金贵,傲居又恣情任性,除了那张脸,没几分姑娘家该有的温柔娴淑。
可真当她像目下这样不知生死地躺在床榻里,他又觉得还是往日的雒妃更活泼一些。
一刻钟后,鸣蜩与季夏进来,鸣蜩冷淡的道,“公主不清醒,恐让驸马染了病气去,还请驸马离远一些。”
秦寿眼都不眨地看着雒妃,头都没抬,“你们怎的不怕?毕竟时疫,十死无生。”
鸣蜩眸色瞬间一厉,“还请驸马慎言,婢子与公主同生共死,公主活不了,婢子就一并到地下去伺候她。”
季夏虽没表态,可她坚定的眼神却如同鸣蜩。
闻言,秦寿蓦地就勾起了嘴角,他弯腰伸手,用指腹轻轻地为雒妃拂了拂嘴角的碎发,“不会的……”
都还没弄死他,她又如何舍得死呢?
鸣蜩与季夏不明秦寿的话,秦寿也不多欲解释什么,他起身,没过一会就离开了。
季夏瞅着他离去的背影,迟疑问道,“姊,驸马能救的了公主吗?”
鸣蜩比季夏有主见,“别在公主面前提这些,我已经传信回了容州与京城,一应等首阳姑姑他们到了廊城再论。”
鸣蜩与季夏的心思雒妃浑然不知,她再次睁眼醒来的时候,已经又是两天过去,这一次,她第一眼见着的人是驸马秦寿。
她喉咙干的厉害,口中发苦,难受的不行。
秦寿顺势探手取来温水,小心翼翼地喂了她一点,这才在床沿坐下来。
雒妃缓了缓,湿濡的桃花眼盯着他转,“本宫是不是活不久了?”
秦寿沉默,他只是望着她,无甚表情。
雒妃低低地嗤笑了声,“本宫心里清楚,鸣蜩与季夏还瞒着本宫……”
这话没说完,她忽的就咳嗽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咳的厉害了,喉咙一甜,竟咳出了血来。
秦寿动作利索,他给雒妃擦了嘴角的血,又给她顺气,待雒妃好过一些,他才道,“本王会抓婆食罗回来,你……不会有事的。”
雒妃瞥了他一眼,分明之前放人的是他,现在又跟她说会抓回来,好生没诚意。
看懂雒妃的想法,秦寿又道,“公主病的突然,本王不曾预料到。”
雒妃不想说这些,她撇开头往里,“你滚开些,别挤着本宫。”
末了,又不确定的问,“本宫真染上……时疫了?”
秦寿不想骗她,也无法像鸣蜩那般隐瞒,故而许久之后他才应了声,“是。”
“这样啊……”
雒妃轻叹了声,真确定了,她反而放心下来,仿佛临到生死关头,她却是什么都不怕了,什么都能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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