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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娘……”
黄惜泪眼盈盈。
两人竟尔抱头痛哭。
全情投入旁若无人之态惹得沈浊不知如何是好,频频回顾裴缜。
裴缜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
哭声渐歇,萤娘拭去黄惜眼角滂沱的泪:“那颗人头没准说就是冯大哥的,姐姐也该抱有一线希望,善自保重才是,别忘了你还有宝儿,切不可做糊涂事。”
黄惜声线堵塞,唯有不住点头。
沈浊气煞,吼道:“张萤娘,你以为单凭几句话就能洗脱掉你身上的嫌疑吗?”
“说我有嫌疑,你们来查好了,查出证据,我愿赌服输。”
“既然你身正不怕影子斜,想必不惧我们搜屋子?”
一直未做声的裴缜突然发话,不给萤娘任何拒绝的余地,果断吩咐,“沈浊,找几个人手,将这座房子彻彻底底搜查一遍,一个角落也别放过。”
萤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然话已出口,只得凭他们去。
陈中发搓手道:“裴寺丞,那我……”
“你可以走了。”
陈中发如蒙大赦,欢欢喜喜去了。
裴缜对灶膛格外在意,沈浊带人回来,他第一件事便是要求他们检查灶膛。
自己亦在厨房巡视。
厨房算不上整洁,东西摆放杂乱无章。
菜刀用完竟也不归位,大喇喇躺在案板上。
裴缜扫过粘着菜叶的刀背,目光移至近旁刀架,刀架上搁着一把剔骨刀一把斩骨刀。
裴缜单拎出厚重的斩骨刀,迎日光观其刃,有二三微小崩口。
沈浊凑上来,屈指轻弹刀身,回音略显沉闷。
“熟铁的,熟铁韧性最好,能用崩了口,这是砍什么了?”
“自然是砍骨头了。”
萤娘在黄惜的搀扶下走进来,脸上病容未去,全靠一股犟劲儿撑着,“猪骨、羊骨、鸡骨、鹿骨……用的年头久了,再韧的刀也免不了卷刃崩口,官爷怎么连这个道理也不懂?”
“大抵他们不做饭的缘故。”
黄惜天真地插嘴。
“可不是嘛,哪里似我等苦命女子,样样要操持。”
裴缜不予理会,转而问扒灶膛的小卒:“可有发现?”
小卒摇头:“除一些草木灰烬,并无杂物。”
裴缜再问萤娘:“膛灰及秽污平时倾往何处?”
“屋后,东墙角。”
长安律例严明,倾秽污于街巷要杖责六十,故而城中居民家家备有秽坑,就地焚烧掩埋了。
萤娘家亦复如此。
沈浊带着小卒在秽坑中翻找,拣出许多碎骨块,分辨不清系何所出,打包带回给仵作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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