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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燃了半宿,直至半夜几位大臣才悄然离去。
苑琴这两年一直留在帝府打理事务,这一日吉利特意唤了她入宫,说是摄政王想念她的手艺。
几位大臣从上书房离去后,苑琴这才把做好的桂花酿端进去给帝梓元。
“小姐,您要是念着我的手艺,我便留在宫里,日日给您做就是了,何必还让吉利公公专程跑一趟接我过来。”
苑琴虽说秦家小姐的身份早已大白于天下,这几年却一直未曾回秦府,而是留在帝梓元身边,替她筹谋解忧,兼帮帝烬言那个毫无整治家宅手段的世子打理帝府。
帝梓元端着温热的桂花酿抿了几口,笑道:“你如今执掌着靖安侯府的内务,事情繁杂,怎可日日陪我留在宫里……”
她微微拖长了声音,“况且,即便是我想,烬言那个小子也不会答应吧。”
苑琴脸上一红,素来沉静的脸上难得有几分赧然。
帝梓元看得感慨,“一晃你跟着我进京都有好几年了。
这几年苑书在漠北,归西也陪着她一起戍守,你一个人守着偌大的靖安侯府,晋南那边的事务也多是你在打理,难为你了。”
苑琴替帝梓元揉着肩膀,摇头,“小姐说的哪里话,当年若不是小姐救下我,哪有我秦家沉冤昭雪的一日,能留在小姐身边为您解忧,苑琴甘之如饮。”
帝梓元拍拍她的手,轻轻叹了一声,合上眼,低语了一句。
“苑琴,你到底是秦家大小姐,荆州秦氏唯一的嫡系血脉,秦氏一门风骨,不该就此断绝。”
苑琴揉肩的手微顿,眼眶渐红,到底没有再回绝帝梓元此言。
第二日清早,帝梓元下朝后微服出宫,亲自去了右相魏谏的府上。
这一日夜,原本备好车马准备第二日离京的韩烨收到了一封来自涪陵山的信函。
“殿下,帝家主说您既已决意离去,还请您隔几日在涪陵山一聚,也好全个念想。”
施诤言得了韩烨的允许,替他看信。
帝盛天是韩烨的启蒙之师,又是大靖的开国者,在韩烨心底的分量一向很重。
她的会面邀请,韩烨如论如何也不会推辞。
“帝家主定的什么时候?”
“十日之后。”
施诤言回,见韩烨面露疑惑,他又道:“帝家主信上有说,这几日在武途上有些进展,要闭关数日,遂约殿下十日后小聚。”
韩烨颔首,回道:“你亲自去回话,说既是她老人家相约,十日后我必定前往涪陵山一聚,诤言,离京的行程便推迟十日吧。”
“是,殿下。”
第三日正是嘉宁帝丧月结束之期,帝梓元身体已大好,正式复朝。
先帝驾崩前虽未留下继位诏书,可大靖是有太子的。
但如今帝氏一门手握重权,帝梓元亦是先帝亲封的摄政王,天子之位落于韩、帝谁家,如今看来却是未知之数。
但国不可一日无君,大靖亦有北秦东骞两国虎视眈眈,稳定朝堂为上。
嘉宁帝丧月过后,这件事头一份儿就要摆到明面上来。
况且近段时间绮云殿频繁召见韩氏亲王和先太子旧臣,拥立储君继位的心思不言而喻。
不过才七岁大的小太子,若没有在帝家的认可下登位,无异于动荡朝堂。
今日早朝,朝臣们已经做好了金銮殿上争论不休火药十足的准备,个个头一宿养精蓄锐吃饱了才上的殿。
哪知还不待韩氏皇族太子一派跳出来嚷着“国不可一日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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