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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刷牙睡觉。”
温和但没有商量余地的口吻,一如往常。
梁星灼不太乐意地嘟哝:“……其实我们班好多人都学到两三点。”
言外之意,他每天一点就睡已经算懈怠了。
周归与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马上说话,情绪不明。
梁星灼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没底气道:“怎么了?我……也没说错什么吧。”
周归与问他:“你真这么想吗?”
梁星灼抬眸,茫然:“你指什么?”
“别人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梁星灼忽的一怔,弱弱:“我只是不想落于人后……”
周归与语调平稳地反问:“跟着别人的步调走就不会落于人后了吗?”
梁星灼被周归与问住,心生恐慌,失神“啊”
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梁星灼这张一情绪低落就楚楚可怜的脸,周归与还是不忍心说什么重话。
况且梁星灼本来就是很乖很乖的小孩儿,只是在一些方面有些超于常人的执拗,这些执拗在他看来连缺点都算不上。
周归与抬手揉揉梁星灼的脑袋。
成年男性的宽厚手掌几乎能盖住他的头,梁星灼总能从这些触碰中感受到安心。
从小到大,这双手揉他脑袋时看他的眼神、对他说的话,全部都很温柔。
他并非烈焰,冰山却情愿为他消融。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有你的节奏,不需要跟别人保持步伐一致。”
“还有就是,人这一生可以追求一个‘最’字,这是浪漫的理想主义,不过没人能成为‘最’字,这是现实的理性主义,别让理想成为自己的枷锁,最终沦为执念的奴隶。”
梁星灼眨巴眨巴眼睛,眼神流露出一种天真的崇拜:“连你也成为不了吗?”
在他眼里,他哥明明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啊。
周归与摇了摇头,冷静客观地回答:“不行。”
“星星,山外有山,世界广袤无垠,远在你想象之外。”
良久。
梁星灼叹了口气,语气像是勉强接受了不愿接受的东西:“好吧。”
周归与帮他关了台灯,问:“很失望吗?”
梁星灼如实回答:“说不上来。”
周归与轻笑一声,拍拍他的肩膀:“你还小,慢慢习惯,不用着急接纳成年人的世界规则。”
梁星灼“嗯”
了一声,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走了几步,他倏地停下,回头对周归与说:“我认可你说的,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没人能成为‘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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