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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喝下药,他也不会大胆唐突她。
“伤哪儿了?”
善鸢本来心中有气,可是见了鹿鸣惨白的脸色以后,她根本没心思去关注自己的情绪。
她还不知道鹿鸣这个人吗?鹿鸣很能忍,能够让他面露痛苦的伤势,恐怕要比她想像中还要更严重许多。
“没事。”
鹿鸣努力的克制着脸上的神情,一张脸变得无比的冷肃,锐眼一扫,一般人都要怵得退避三舍,可善鸢不会轻易的被他吓走。
“你说没事,肯定就是有事。”
善鸢一点都不相信,她睨了鹿鸣一眼。
这个男人,脾气硬,浑身上下的肌肉硬,嘴也硬,跟颗臭石头似的。
“真没事。”
鹿鸣又强调了一遍。
“你衣服解开,我瞧。”
善鸢要比任何人都还要了解鹿鸣,他嘴里越是说无事,那便肯定有事。
身为皇帝最宠爱的孩子,他一向是箭靶子,这些年所受过大大小小的伤无数,善鸢还记得几年前有一回鹿鸣也是受了伤,那时所有人都瞒着她,若不是她调皮想要潜进他的房里给他一个惊喜,她绝对不会看到他换药时的惨况。
明明早上他还陪着她用早膳,那时看起来明明就好好的,可没想到解开了衣衫,他的腹部有一道深深的划伤,如果不是他闪得快,刺客险些将他开肠破肚。
如果和他在一起,应该随时有可能会失去他吧。
就算只把他当作兄长,善鸢都无法想像失去他的感受,遑论是将他视为恋人。
善鸢不知道方才和他唇齿交融、身子依偎对他来说算什么,她已经打定主意了,就当作是兄妹亲近,一不小心越过界了。
她不能再有痴心妄想,如今,他就是她的兄长。
一个受了伤却不肯好好喝药、不肯好好养伤的兄长。
“兄长宽衣吧。”
善鸢紧紧盯着鹿鸣的腰带,好似如果他不自己解衣服,她就会自己动手帮他解。
在善鸢凶悍的逼视下,鹿鸣终究还是投降了,“得,你想看就看”
鹿鸣轻叹一口气,这小姑娘打不得、说不得,虽然看起来乖巧可爱,可从小到大都是被千娇万宠、捧在手心上的,她小小的身体里面有着谁都无法违逆的执拗,如果他真的不给她瞧,怕她是真的能不管不顾的亲手剥了他的衣裳。
就如同方才,她能为了逼他喝药,直接用嘴来喂他。
如果再不顺着她,让她亲自来扯她衣裳,他怕一会儿他就真没把持住,在成亲之前,把人给办了。
鹿鸣一向不愿在善鸢面前显露出任何的软弱,如今却有着疯狂的想法,如果她看到了他身上的伤,会不会更怜惜他一些?
眼前的景象让善鸢倒吸了一口气,莫怪乎空气中总是有一股陌生腥咸的气味。
那是血腥味儿。
比起上一回见到他脱衣,他身上可以说是没有一块好皮了,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伤疤,有深、有浅,那只是裸露出来的部分,他上半身如今已经半被包扎起来了,白色的布料已经慢慢的被血水渗透,呈现令人心惊的色泽。
鹿鸣见到善鸢脸上的神情,心里头不禁有点懊悔了,他不该让她看见这些的,他已经在她的眼角看到了一点泪水的波光。
“你瞧见了,我没事的。”
鹿鸣想要哄她,不过他这人当真是冷惯了,笨拙得很,明明是要哄人,声音听起来没有半分柔情,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在生气。
没事、没事、没事!
善鸢的心里头堵得很,她最讨厌鹿鸣强装没事的样子。
善鸢心里有些赌气的想着,他自己都不在乎、不爱惜自己了,她又为什么要在乎?
善鸢眨了眨那一双明亮的眸子,把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给逼了回去,扁了扁嘴,声音也冷了几分,“义母很挂念兄长,还请兄长多保重自身,莫要让义母担忧了。”
“我以后会小心的。”
善鸢叹了一口气,替鹿鸣把身上的寝衣打理好,搀着鹿鸣躺下,“药喝完了就多歇息,别再任性,如果兄长再不好好养伤,义母怕是又要我来一趟了。”
善鸢的语气听起来强硬,不过若是听仔细一些,却是可以感受到她的色厉内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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