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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行人和乞丐朝他们投来赤裸饥渴的视线,卫姝瑶看见有的人泛黄枯瘦,有的人目光呆滞,还有的人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从破烂的衣服里面摸虱子出来吃。
她路过一个醉醺醺瘫软在地上的酒鬼,小心跨过他拦路的小腿,闻到浓烈的刺鼻酒气,。
卫姝瑶皱了皱眉,再往前走。
她听见有人在吆喝卖小孩,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和高声交谈还价的声音混杂一片,让她耳膜嗡嗡直跳。
谢钧领着她继续往前走,不曾停留。
他们穿过脏乱的街道,又绕了几个拐角,才在一幢古朴素雅的小院前停下。
门前守着的人见到谢钧,躬身迎着二人入内。
卫姝瑶跟着谢钧往里继续走,迎面扑来熟悉的陈设气氛,处处摆设奢华高雅,阆苑精致宛若天工。
这院落干净得如同跌落泥泞的一片薄云,与她方才见到的种种形成如此强烈的对比,一时令她感到无比虚妄。
“知道这是哪儿吗?”
谢钧嗤笑了一声,抬手指了指院落湖心亭里垂落帷幔,“认得那些人吗?”
卫姝瑶诧异道:“我连您都不知是谁,怎会知道他们?”
谢钧抬手让她走过去两步,卫姝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时怔住。
遥遥望去,便见几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正坐在湖心亭里,喝酒赏乐。
几个貌美女子神情麻木地在旁服侍,其间有人歌舞,有人半跪在地上侍候。
然后,便见一人招呼美人上前。
卫姝瑶蹙起眉头,不想看见那等龌龊之事,却突然被身后的男人扳了下身子。
他双手沉沉压在她肩上,嗓音倏地变得冷漠:“看着。”
下一瞬,卫姝瑶目睹了平生所见最为恶心的一幕。
那大腹便便的锦衣男子,扳着美人的脸,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了嘴。
而后,将口中脏污尽数吐了进去。
卫姝瑶几欲作呕,拼命咬着牙关,攥紧的拳头都在打颤。
她完全是凭着一股求生的意志才避免吐出来。
偏生这时候,身后的男人还在柔声地为她解释:“认出来了吗?那是吏部侍郎和兵部尚书。”
“那几个姑娘是掖庭的罪奴,被他们想法子带出宫的,原是得罪过他们的官僚家眷。”
“北线敌军压境,他们在此寻欢作乐。
你猜,批下去的军饷都去了哪里?”
“这大魏,早烂透了。”
卫姝瑶强忍住胃海翻腾,眼前有点发晕,脊背始终绷得甚紧。
她不知对方为何要逼着她看这些,又为何突然和她说这些话。
谢钧将她身子扳过来,垂眸看着她,他微微弯起笑眼,轻声问:“你依附的太子殿下,为何准许这群人蝇营狗茍?”
“是他无用呢?还是他根本没想过收拾?”
他盯着她姣好的容颜,玉瓷般细腻的面颊,看她咬着牙,紧抿着唇,一语不发。
她愣愣的,一动不动,确实被吓傻了。
整个人仿若一朵被霜雪凝结的海棠,僵硬得堪比石塑。
谢钧想知道,这小丫头会不会吓得直接哭出来。
三下?十下?还是……
没等他数到十,眼前那看似娇弱的小丫头忽然挪了挪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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