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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枕书问:“怎么说?”
裴长临轻声笑了笑,神情有些无奈:“贺先生,那几张图纸好歹出自你手,绘得有多精细,你自己不知道?我们两人一起都花了近三天时间才完成,你真觉得有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将图纸誊抄得一模一样?”
“……你是不是太看轻自己,也太看轻我了?”
贺枕书愣了下,别开视线:“别……别这么叫我。”
裴长临脸上笑意更深,凑了过去:“为什么不让叫,安安不也这么叫你?……先生?”
明明是再正经不过的称呼,被他喊出来却多了几分别样的意味。
贺枕书耳根通红,连忙去捂他的嘴:“不行!
你……你又不是我的学生,不能这么叫的,不、不合礼数!”
他每次找不到借口时,总爱把礼义廉耻那套搬出来。
裴长临没读过那么多书,不知道书中是不是真有不能随意叫自己夫郎先生的礼数,不过就算真有,他也不在意。
“谁说我不是你的学生?”
裴长临被捂着嘴,声音略微沉闷,一双眼却深深注视着贺枕书,看得贺枕书浑身发烫。
他天生眼尾下垂,这般看向别人时神情无辜得很,小狗似的。
贺枕书不敢与他对视,正要把手收回来,却被人揽住后腰,重新搂回怀里。
裴长临手抬起来,指尖悄然碰了碰贺枕书领口那点浅浅的红痕,软声道:“先生明明也教过我很多。”
贺枕书耳根瞬间红透了。
“胡、胡说什么呢!”
他用了点力道从裴长临怀里挣脱出来,瞬间挪到了牛车另一头,然后才呵斥一句:“轻浮!”
脸皮儿还是这么薄。
裴长临含笑抿了抿唇。
最初分明是小夫郎要求他主动些,可真当他学着主动,这人又受不住。
随便说两句玩笑话就臊得话都说不出,逗得太厉害了,还会生气不理人。
想讨夫郎欢心真是太不容易了。
裴长临摸了摸耳朵,没再逗弄对方,起身往车前去。
望海庄就在青山镇外不远,他们在车里说这几句话的功夫,牛车已经缓缓驶到了镇口。
裴长临掀开挡在车前的粗布围帘,道:“陈叔,我们去万仁堂,就在……”
“万仁堂啊,我知道那地儿,放心吧。”
没等他说完,陈瘸子接话道,“你们要找白大夫是不?就是他给你治的病吧!
最近白大夫开了几回义诊,附近村里好多人都让我拉他们来镇上看病。”
“义诊?”
听见他这么说,贺枕书也凑上前来,“难怪上回我们来镇上时,万仁堂里病患这么多,原来是开了义诊。”
“可不是嘛。”
陈瘸子道,“以前那些大夫义诊,大多都只是随便走个过场,瞧一两个不严重的病症便算完了。
可人家白大夫不这样,人家是实打实给乡亲们的治病,还送药,是个好人啊!”
白蔹的确是个好人。
先前贺枕书请他去下河村给裴长临看诊,他最初也不想收诊金,是裴家执意要给,他才勉强按照在医馆看诊的价格收了点诊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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