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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两母女将荣三爷迎进了屋，崔氏又是张罗茶水，又是张罗给荣三爷擦脸的帕子，整颗心都挂在自家夫婿身上。

荣三爷自然是享受美妻娇儿的伺候的。

末了，又为阿雾把了把脉，&ldo;瞧脉象是好了，只是体质还虚，该补补。

&rdo;说到这儿，荣三爷又低叹了声，脸上有内疚之色。

这古之读书人本就讲究博学多闻，通常于易理、中医都有所涉猎，只是有人敷衍，有人专究而已，荣三爷姨娘去得早，自幼孤弱，但凡身子有个不适，只要不是大病，都是自个儿挺过去，读书后，于医理上也格外用过功夫，有个头疼脑热的自己开个方子让小厮抓了药吃便是，也不经过管家太太的手。

如此，于用药之道上养出了不少心得。

崔氏及三个子女的病痛和身子，得他有空时都亲为照料，是以才有为阿雾把脉一说。

崔氏见状，赶紧岔开话题，&ldo;三爷这次回来，可有什么事儿？&rdo;

&ldo;我就回来看看阿勿。

再有，这一科同伴邀了在会仙楼聚聚。

&rdo;崔氏点点头，到晚上歇息前，将上回典当珍珠头面剩余的银子又包给荣三爷，让他去应酬，夫妻自有一床夜话，缠绵不提。

阿雾在自己的床上，也是辗转反侧。

次日一大早就起床去了正房，一家五口和和美美用了饭，荣三爷自出门应酬。

阿雾本以为荣三爷定然会喝的酩酊大醉回来，哪知他居然清清醒醒地回来了，时间还不算晚，换过身衣服，将三个孩子都叫到他书房，要考查功课。

阿雾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儿，这大约就是文人对子女课业的格外看中吧。

荣三爷先是检查了荣玠、荣珢的功课，如今荣玠已经跟着先生学写时文，破题、承题已经做得颇像样子，让荣三爷大为开心。

荣珢的《大学》已经学完，先生正在教《论语》，荣三爷问了几句，他答得有模有样，荣三爷的笑声就是在西梢的崔氏也能听见。

阿雾走进东梢荣三爷在内院的书房时，只见靠窗的鸡翅木翘头案上整齐摆着笔墨纸砚，青花瓷笔架、笔洗、纸镇，并竹制雕状元及第图案的臂搁，墙上挂着一副&ldo;群峰霁雪图&rdo;并两幅字，显得淡泊宁远。

那两幅字钤的印都是&ldo;南山&rdo;，阿雾不知道是谁，但观其字，洒逸不失雄浑，妍丽而无俗媚，极百家之长，实在不俗。

考教过两个儿子，荣三爷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和颜悦色地对阿雾道：&ldo;阿勿，最近可新学了什么？&rdo;

阿雾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荣珢抢答道：&ldo;妹妹如今可了不得了，开始品评书法大家了。

&rdo;

&ldo;哦。

&rdo;荣三爷没什么意外。

阿勿惯是爱学荣五，但荣五那点子东西在荣三爷眼里属于半罐子水，小小年纪动不动就喜欢品点大家以显示能耐，虽然在京里他那侄女已小有才名，但荣三爷只觉得那不过是闺阁之才，值不得称道。

&ldo;那阿勿写几个字让爹看看吧。

&rdo;

阿雾也不客气，荣三爷考校女儿的时候，她这个&ldo;女儿&rdo;何尝不想试试她这&ldo;父亲&rdo;的水深。

阿雾蘸墨提笔，写的是&ldo;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rdo;这一句，仅仅几个字就让荣三爷睁大了眼睛，倒不是说阿雾的字写得有多好，只是比起她以前的水平，真可谓是云泥之差了。

&ldo;着实有进益。

&rdo;荣三爷越发欣慰了，他这个女儿他是知道的，空有一副容貌，但内瓤子空空，如今能有这般进益，他已经觉得出乎意料地好了。

&ldo;只是运笔力道不够，收笔处虚浮无力，转折处笔不由心。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