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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功德笔的笔杆是用一种在黄泉里长出来树的树根削成，那木头质地坚硬无比，钢刀难断，树却长得无枝无叶、无花无果，不知为什么，被人称为&ldo;功德古木&rdo;，从上古留下来的名字，至今已经不可考。

但沈巍想，说不定这名字正是用这未生已死的树来讽刺三界的所谓善恶功德‐‐为功德而积善，为报应而避恶，功德既生，则本心已死，纯善已死。

赵云澜问：&ldo;那人长什么样，你从什么地方看见的？&rdo;这问题让王向阳愣了一下：&ldo;长得……挺普通的吧，奇怪，你一说我倒是想不起来了，在……&rdo;他的话音顿住，忽然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眉心，似乎自己也觉得很奇怪：&ldo;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也实在是不记得了，不过应该在我家附近，我家住在城西二十里的西梅村，你们想找的话可以去那看看。

&rdo;沈巍站了起来，对他一点头：&ldo;多谢。

&rdo;王向阳平静地说：&ldo;该是我谢谢你们，我杀人索命都没什么好隐瞒的，这也没什么不能说，想知道什么，尽管来问我。

&rdo;沈巍与赵云澜交换了个眼神，率先走出了审讯室。

赵云澜拍了拍林静的肩膀，低声说：&ldo;叫阴差来一次，把事说明白了，那边会知道怎么办的。

&rdo;说完，他跟了出去。

沈巍在楼道尽头等他，赵云澜一路把他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回手关上门，这才问：&ldo;怎么？你觉得是&lso;那个&rso;功德笔？&rdo;沈巍皱皱眉：&ldo;我不能完全确定，但是可能性很大，就算是假的，造假的人一定对四圣了如指掌。

&rdo;&ldo;唔。

&rdo;赵云澜摸了摸下巴。

&ldo;怎么了？&rdo;沈巍问。

赵云澜刚要说话，突然，一只傀儡骨架的影子从赵云澜办公室外的窗口一闪，赵云澜走过去拉开窗户，把傀儡放进来。

傀儡先是低下他的头骨，冲赵云澜姿势怪异地弯了弯腰，然后走到沈巍身边，化成了一张信纸，飘飘悠悠地落到了沈巍手里。

赵云澜眯了眯眼，站在窗口，抬头望了一眼渺茫的夜色，总觉得冥冥中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

片刻后，他挂上窗帘，讥诮地一笑，转过身来，又成了那个&ldo;有条件要装逼，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装逼&rdo;的二货。

正好沈巍看完了信，皱起了眉。

赵云澜问：&ldo;你有事？&rdo;&ldo;急事，我得走一趟。

&rdo;沈巍在两步间从一个温文尔雅的大学老师，化成了满身寒气裹着黑袍的斩魂使，一边急急忙忙地往窗外走，一边没忘了嘱咐赵云澜，&ldo;他说的西梅村你绝对不能一个人去，无论怎么样，等我回来。

&rdo;赵云澜没有搭腔。

沈巍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那男人懒洋洋地靠在墙上，半真半假地抱怨说：&ldo;真要命，好不容易大人松了口，我还以为今天晚上好歹能占点便宜呢，欲求不满，再加上孤枕难眠，唉，明天准得带着俩黑眼圈来上班。

&rdo;沈巍发现自己跟他说正经事就是个错误，于是一言不发地大步从他的窗户穿过，闪身进了一团黑雾，顷刻不见了踪影。

赵云澜靠在窗口，摸出一根烟，一动不动，静静地享用完，估摸着沈巍早就走远了，这才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把裤腿下藏的枪里装足了弹药，又紧了紧身上的短刀，把装黄纸符的夹子拿了出来，清理了一半丢在桌子上，只带走了与攻击和护身有关的。

&ldo;不去？&rdo;赵云澜嗤笑一声，&ldo;不去不是辜负了别人特意把你引走的一番心意？&rdo;随后，赵云澜披上外衣，拎着他的手提包，就像正常下班一样，跟同事们打了招呼，不慌不忙地往外走去，他调整好车上的导航，出城往西梅村开去。

半夜交通状况良好，赵云澜用了不到两个钟头的时间就到了王向阳所说的西梅村，这地方和龙城郊区的其他村子并没有一点区别，已经十分安静，间或能听见几声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