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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她中毒一事,虽然秀锦没说要追查,但最后他却是自作主张替她调查,而不出所料,的确是尤莲用话哄骗小二暂时离开然后在饭菜里头下毒,幸好,这毒的量并不大,对秀锦的身子没留下病根子,只不过尤莲的所做之事被他故意指派人宣扬出去,这小镇民风淳朴,对于这种极为可怕的下毒一毒讳莫如深,都是心惊不已,一时间谁都不敢再靠近尤莲。
而尤莲在秀锦养身子期间曾经找过她,据说是被他所指派的护卫给赶了出去。
秀锦心里想过一些话,是准备同尤莲说的,可他都那样做了,秀锦最终还是放弃了。
此时此刻说再多,恐怕都更改不了尤莲的想法,与其费那么多力气,还不如好好养病。
届时离开这小镇时,再同尤莲告别一番,就算了却最后的一点情分了。
秀锦心里头抱着这种的打算,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秀锦几乎隔几日就会问他鄞州那边的情况,而他总是回答还还不到时候,说实话,时日一长,镇子里的人先前因误会过她似是生了歉疚之意现今对她都极为友善,可秀锦仍是会想起之前尤莲散步谣言的时候这些人怀疑探测的目光,秀锦明白人心如此,即便此时此刻他们的态度很亲近她,到了关键时刻,心底里又会是另一番作想了。
说起来,她还是怀念同那对老夫妻相处的日子,那才是真正有家的味道,若非为了躲避那些追兵的缉捕,她也不可能一个人独身来到这种偏僻的小镇里来。
心里一直算着离开的日子,想着那些追兵能够及早放弃离开鄞州,这样她才好回去,一日日盼着,终于有一日他松了口,说鄞州的追兵似乎已经撤退不少,还剩极少数的人仍在徘徊。
虽说她还不能够彻底放心回去,但起码他的消息为自己带来了希望,她内心极为挂念那对老夫妻,很想尽早见到他们,想着连日来面上的忧愁也尽数散去,她十分感激他的帮助,即使一开始他对自己态度恶劣,行径放浪,可之后……确实是她太过于小心眼去恶意揣摩了他,说到底他那时也是提防她是殷封容所派来的人才会显出那般态度来,秀锦想了想,准备了一个亲手制作的香囊打算送与他。
她做的香囊很简单,毕竟这里的针线材质都比不得皇宫里头的,做的稍微粗糙了一些,秀锦本想着这人定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什么精致秀巧的物什没见过,她还怕拿出去会丢人,但秀锦想想自己总不能白白受了他的恩情,之前他专门派人来替自己医诊,之后又托她的请求帮她观察鄞州的情况,这些事都是她所办不到的,却对她十分重要,因此他能如此慷慨解囊对她而言是非常之重的照顾与恩情,秀锦觉着光是用一个亲手制作的香囊恐怕还解不了这情,可如今她能做的便只有这些了。
平素里她去寻他,态度也大有所改,时常会对他微笑,而秀锦还发现其实这人原先看上去生人勿近的冷僻模样,其实真正交谈起来却也是有诸多可取之处,两人静下心来交流的话,并不会产生任何障碍。
当然,多数的话题都是关于皇宫的,要么说一些她小时候的事情,而他也会说一些自己的事,但他似乎对自己还是有所隐瞒,有时候说到一半便欲言又止,好似那些记忆是不可触碰的伤痛,这时候秀锦就会沉默,不再继续问下去。
除此以外,他还会描画,前段日子他还给秀锦描了一副真人像,那眉眼嘴角,确实同她像极了。
这一日,秀锦就拿着亲自做好的香囊来到他的房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门就开了。
那人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出现在秀锦跟前,她吓了一跳,这些时日处下来,秀锦还从未瞧见他一次这般狼藉的姿态,她刚要开口说话,忽然手腕就被眼前的人拽住,想要说的话像是被卡在喉咙里,她睁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他,身子被他有力的臂膀一下按入充满浓郁酒味的怀抱里,一股浓烈的男子体味冲着秀锦扑鼻而来,她终于想起来自己要反抗,当即低声呼叫:“你怎么了——先放开我——”
“不……”
他似别扭又似倔强般地低吼一声,将她按在关好的门板上,头忽然就朝着秀锦的脖子嗅过来,她惊吓的不行,杏眼圆睁,失声叫道:“你别这样——”
这一声好像把男人从酒醉的失态里惊醒了,他喘着气,急促的呼吸声散发出浓烈的热气,仍是在秀锦娇嫩的脸面上肆意流窜,可他的手却是一点点松开那纤细的手腕,秀锦一察觉到他的松懈,当即就抽回手,迅速从男人那灼热的怀抱里逃脱出来,慌忙走到前面去,才转身看向门边一副喝多了酒狼狈不堪的样子,眼里满是疑惑不解,而心底里则升起一股子莫名的不安感,“你……怎么喝那么多,发生了什么事?”
他听到她的话,脸上露出一丝颓然的表情,人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秀锦生怕他再度失控做出失态之事,饶是担心他会冒犯自己还是走上前主动挽住他的手臂,以关切的口吻问道:“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可以说出来。”
“你可以走了。”
“什么……”
秀锦一愣,才说出二个字她猛然间就反应过来他的话外之音,她骤然抬头,眼神里一丝吃惊,她怔怔地望着酒醉的男人,心底里隐约明白了他这种失态情形的由来,挽着的部位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滚烫。
她的脸色也变得极为尴尬窘迫,刚想要抽出手来安慰他,他似乎有所察觉一般连忙将她的手拉紧,人仿佛失去力气般倒在秀锦身上。
秀锦只感到肩头一沉,男人沉重的躯壳压在上头实在有些不堪重负,她无奈地拧着眉头,瞧见他这般模样心中不知作何想法,可让他这般靠着也不是办法,便只好拖着他的身子来到床边,扶住那沉重的身躯往床榻上,人往下倒的时候突然被男人的一只手拽住了,下拉的重力让秀锦不自禁地跌倒在他的胸口。
她发出哎呀地一声,似惊到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她眸光从他凝视的眼神下快速地躲开,之后站起来并从床边离开,转头呐呐地道:“你先清醒清醒,待会儿我再过来。”
“别走——”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之意,还存有几分渴盼,秀锦忍不住心里一跳,下意识地转过头去,迎上他抬起的那一双眼,眼神同那个人的极其相似,都是幽深如一汪深泉,承载着令人不堪重负的情愫。
曾经的曾经……她沉沦在这种几乎能够将人溺毙的深情里不可自拔,最终害得自己凄惨无比,而现在……
秀锦心中的小人儿发出一阵叫声,提醒她不要再继续沦陷下去,她如今都已经自身难保,怎么还能被搅合到男女之情的浑浊泥潭之中?思及此,秀锦好似一瞬间就醒过来,当即狠下心扭过头不再和他可怜的目光对视,她从未想过有一日这样清高冷傲的人会有这种表情,而她心里并不想造成这种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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