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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大黑,宁姝算着也有晚上十点后,正打算睡觉,身后,男人传来一声闷哼。
傅松越醒了,茫然地看着四周。
他脸上嘴唇苍白,这让他那张刀削雕刻般的脸孔,更有一种接近雕塑的冷感,黑曜石一般的眼珠子轻轻往上一挪,盯着宁姝。
宁姝丢下树枝,拍拍手,道:“醒了?”
傅松越还没应答,显然没捋清情况。
她说出想好的理由:“我们运气很好,刚好地震把其他地方一块大土堆推下来,堆在崖底,我们大概是从7、8米掉下来的。”
几个小时前,在那极限的一秒里,他既懊悔,又带着必死的决心,很难留意方方面面,宁姝的解释还合理,他也没多想。
只能说,大难不死,从阎王手里抢来一条命。
他声音有点轻弱,问:“这里是哪儿?”
宁姝:“如果你是问大坐标,很遗憾,我们还在荒岛,小坐标的话,这里是岩洞,周围我还没探索,不过应该能大昂做暂时栖身之所。”
他们脱离大部队了,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会不会也遇险,当然,他们现在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与其担心未知,不如弄好当下。
傅松越是趴着的,他撑着胳膊肘想动,立刻皱起眉。
宁姝蹲在他身前,阻止:“诶你别乱动啊,伤口好不容易止血。”
从疼痛的面积、感触,傅松越能大体推断出自己的伤势,他重新趴下,似有点体力不支,又闭上眼睛。
宁姝才没那么容易放过他,她捡起那根尾端烧焦的树枝,戳戳傅松越的脸,在他脸上留下一个个黑色的炭印。
她笑眯眯地:“傅松越,你说说你,早点把我拉上去不就得了,最后受罪的还是你。”
傅松越呼吸重了一点,显然还没睡。
“你又不理我,”
宁姝继续拿树枝戳他,“难道你还在等我道歉吗?”
突然,那根作怪的树枝,被傅松越一手捏住。
过了片刻,他睁开眼睛,眼底瞬间划过点什么,说:“对不起。”
他做错的事,他会承担。
宁姝不新奇,在她自背黑锅前,傅松越就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后来两人关系一度到冰点,就体会不到这种责任心了。
现在也是因祸得福。
她收敛脸上笑意,认真地问:“喂,如果以后,只有我们两人像野人活在荒岛,难道还要相互甩冷脸吗?”
傅松越无声挑起眉头。
宁姝收回那树枝,她也趴下来,两人在同一水平面四目相对,宁姝伸出一只尾指,说:“我们都做错过事,但现在纠结过去没有用,齐心协力才能活下去,就先暂时放下一切恩怨,好不好?”
她提这个建议,是很诚恳的,双眼都闪烁着些微星光。
傅松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但有些人神态越沉,心里指不定活跃成套马的汉子,不然的话,他大可以不理她,让她摔下山崖自生自灭。
宁姝很有信息,把尾指再往前送。
过了大概十秒,就在宁姝心里微叹,要收回手时,突然,傅松越伸出手。
他指节粗大,这么对比,她的手就显得又细又小,他拇指食指合握,捏住她的尾指,轻掐了一下她的指腹,松口。
也就是说,成交了。
霎时,宁姝眼睛笑成一道缝,她双手捧着脸颊,五指压着脸颊,可爱得让人想捏捏她的脸颊,说:“我们这叫什么,握手言和,冰释前嫌,将相和,蔺相如和廉颇的故事听过没有?”
他们之间和将相和的故事,除了“和”
字,没有半点相通之处,硬往上面靠。
傅松越忽的弯起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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