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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六一披星戴月,踏夜而归。
电梯门徐徐打开,他急切地踏入黝黑的走廊。
然而看着尽头家门缝里依稀透出的光,他仿佛近乡情怯一般,步伐突然迟疑了。
他挥手屏退保镖,靠在家门外的灰墙上,低头沉思。
想抽一支烟,但待会儿还要进去见何初三,哪里敢抽,只能神经质地搓着一张棒棒糖的糖纸。
何初三突然从里面打开了门,看见他,笑道,“怎么不进来?”
夏六一收了糖纸,“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听见电梯门响。”
夏六一只能走进门去,见客厅茶几上摆放着一沓摊开的数据表格,沙发上有明显的凹陷。
“你在这儿等了一晚上?”
何初三关了门,从后面抱住他,把下巴搁在他肩上说,“没多久。
刚刚才酒醒,本来想整理资料,但一点儿看不下去,我脑子里全是你。
资料上每一个字都是一个你,看一页,就像看了一本你的写真集。”
夏六一对他这种随口放出一卡车情话的本事,也是领教惯了。
回过头来扯了扯他的厚脸皮,温声说,“我去洗澡。”
何初三不放他,脸埋在他脖子上蹭闻着熟悉的汗味,黏糊糊地道,“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夏六一眼神温柔,并没有回他,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仍是道,“我去洗澡。”
他去洗澡,仔仔细细地洗掉自己身上的汗味和遮掩不掉的血腥味——何初三刚才想必闻到了,但什么也没问,这小子那结构精密的脑子里肯定又在哐里哐当地转着齿轮。
他洗着洗着又觉得有些好笑,觉得自己像一个天天被正房太太怀疑去偷欢的大老爷。
但笑着笑着他又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些年来变了很多。
在何初三面前早就没有那股子“少说屁话,不爽就滚”
的狠劲了,变得顾头顾尾、束手束脚。
何初三已经是他的软肋了,更可怕的是他一丁点都不舍得割弃这软肋。
他奇怪何初三怎么没有跟进浴室里来黏他洗鸳鸯浴,出了浴室才发现这小子在外头搞鬼名堂——家里所有的灯都被关了,两排红光闪烁的小蜡烛围出一条小路,从浴室门口一直延伸到卧室,卧室里也是烛光摇曳,温情脉脉。
何初三穿着他最喜欢看的白衬衫坐在床边,在明明暗暗的烛光中等他,想把求婚夜直接升级成洞房花烛夜。
没料到听见夏六一在外头笑了一声,粗着嗓子问,“你拍鬼片啊?让老子走黄泉路?”
“呸呸呸,”
何初三拿他这煞风景的本事很没办法,抱怨道,“六一哥,你能不能浪漫一点?”
“你这是小丫头的浪漫,”
夏六一围着一块浴巾,踩着湿漉漉的拖鞋大步而来,豪迈的脚风撩灭了不少小烛光,盘着手靠在卧室门上对他笑,“有空带你去夏威夷冲浪,去草原上跑马,体会下什么叫男人的浪漫。”
何初三觉得这跟性别没什么关系,他在海边见过一些小丫头冲浪也很厉害,跑马的民族肯定也不缺小丫头。
再况且他觉得自己这是基佬的浪漫,无奈房间里另一位基佬总是不解风情。
他只能朝后一躺,直奔主题地说,“大佬,别管男人的浪漫了。
春宵苦短,快点来睡你男人吧。”
夏六一低低地笑着,一抡长腿跨上了床,骑在他身上,一把撕扯开了白衬衫,将他的手腕扣在头顶,饿虎扑食一般地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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