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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好了。
我确实是……仍能记起断续往事,但那是因为我自己厌极了你,憎极了你!
记得你,只是因为……我恨你……已恨到了骨子里去。”
花破暗微微眯起眼睛,沉默地盯着他。
若是细看花破暗此时的眼神,那疯狂与残暴里其实是闪动着一丝惶然的。
姜拂黎喘了口气,接着道:“这一生,无论是姜拂黎还是沉棠宫主,对你,最后都只剩了一句话。”
那种惶然骤然一闪,花破暗面目豹变,怒喝道:“住口!”
他隐约地知道姜拂黎会说什么,那一句话,是百年前沉棠魂散时没有说出口的,而他在这数百年的时光沉浮里,时常会于梦魇深处听见。
他心中的危城已风雨飘飖了数百载,到今日,似乎那一道雷霆终将摧城而落。
姜拂黎在飒飒风中望着他,眼神既有属于姜拂黎自己的冷漠,亦有属于沉棠的悲哀。
花破暗陡地寒毛倒竖,他几乎是厉声喝道:“住口!
你给我住口!
!”
姜拂黎唇齿相碰,那一句停驻了百年的永诀之言,终于在这一日,在故往旧事的重演中,被道出了口。
“花破暗,我恶心透了你。”
花破暗蓦地抿住嘴唇,神情扭曲古怪,像是想纵声大笑,又像是被触到了某处百年未愈的疮疤,面色陡地惨白下去。
他眼瞳收缩着,异样地盯着他。
苏玉柔见状,忍不住急道:“拂黎,不要再说了!”
姜拂黎却不听苏玉柔的话,他接着道:“那一年,是沉棠赎你出奴籍,收你为弟子,送给了你花破暗这个名字。
此时此刻,这个名字,我要替他收回来了。”
“从这一刻起,你可以是燎国的国师,国主,不死的魔头,你可以是你想做想自封的一切。
但是……你再也不能是花破暗。”
“沉棠门下,没有你这样的弟子。”
花破暗目光若血,眼中蛛丝猩红,咬牙切齿地低吼:“师尊……!”
姜拂黎木然道:“我受之不起。”
“……”
花破暗手指捏得咯咯作响,“沉棠!
你当真要逼我到这个地步?!”
姜拂黎道:“我不是沉棠,我只是你从地府拖回来的一个活死人。
你也不是花破暗,你只是当年他在学宫,误信的一条……”
他顿了顿,白齿细微颤抖着,却字句清晰地道出这两个字——“恶狗。”
他这句话说完之后,花破暗蓦地一顿,仿佛被无形的鞣鞭狠抽了一下。
那张素来只有恶毒能生长的脸庞上,竟闪过一丝痛的神色。
半晌后,他骤然仰头长笑,笑甚痴疯,连声狠厉道:“好——好好!”
三声好罢,陡地狂怒,正欲再击,墨熄那边角楼上空搅动风云的巨鲸,忽然俯仰升入九霄,继而在众人的惊呼之中,爆发出璀璨耀目的阜盛华光,鲸啸吞天,浩尾触日,紧接着它猛地扑向了那洪流涛涛的血魔池之中!
“圣仙兽!
真的是圣仙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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