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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淡咬着唇,往船舱里看了一眼:“我本事低微,及不上我家公子半分,你要对付我本来就是一根指头就够了的。”
“若我用你来逼你家公子出来不是更好?”
颜淡急忙道:“我家公子病了,不然哪由得你们放肆?”
她说完就慌张地捂住嘴。
“病了?好,我就给你一个痛快!”
剑尖向着颜淡的心口疾刺过去,只见她突然扑过来。
这一剑落了空,而她却已经近在咫尺,要把长剑拐过来伤她已经不可能。
颜淡拔出短剑,噗的一下刺入那人的胸口。
她本以为要很大力道才可以,却没想到余墨的剑异常锋利,一下子就刺进好几分。
颜淡急促地喘着气,还没来得及把那刺客推开,忽听脑后冷风袭来。
她一转身,差点被尸首压在下面。
颜淡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刺入自己小腹的剑锋,顺着剑身慢慢往上看,那个樵夫正笑嘻嘻地看着她:“你原来是真的没有功夫,却能杀了我两个同伴,厉害厉害。”
他收回长剑,随便用衣袖抹去剑锋上的血迹,转身撩开船舱外的幕布。
他正要弯腰走进去,忽然背上一凉,紧接着一股尖锐的疼痛慢慢溢满全身。
他回过头,只见颜淡吃力地支起身,手臂微抬,手上短剑已经掷出。
那人强自支撑,冲到她面前,举起长剑就要往她身上斩落。
只听颜淡抬起手腕,淡绿的衣袖滑落到手肘,她细白的手臂正有一道鲜血淌下来,结成血珠从手肘滴落:“我受的伤只有这一道,”
她搬起船板上那具尸首的手臂:“你刚才那一剑刺在这里。”
颜淡语气平淡:“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看出你和那两个刺客都是一伙的,而你还是领头的么?”
她直视对方,慢慢道:“没有恶意的人在靠近别人时候,是不会这样小心。
如果没有害人之心,如果你只是普通的樵夫,又怎么会提防我?”
那人不由喃喃道:“原来如此……”
他一说话,这一口气便泄了,吐出几口鲜血软倒在地。
他一倒下,颜淡立刻连连咳嗽,好一阵才缓过来,嘟嘟囔囔的:“明明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还要憋着气和他说话,咳咳……咳咳,要命……”
夕阳终于慢慢落下去了,凉爽的晚风带着湿漉漉的水汽拂面而来。
颜淡轻轻伸了个懒腰,开始觉得身上的妖术正在慢慢回复。
她抬起手腕,先用咒术治愈了伤口,再把身上沾血的外衫换掉,把两具尸首通统推进浣花溪,打来一盆水把船板上的血迹都擦干净。
她收拾妥当眼前的一切,跪坐在船边,看着溪上漂浮的三具尸首,双手合什,轻声念道:“使昏钝无善之人,远离痴暗,不生贪念,不受声尘虚缚……”
浣花溪水波潋滟,一朵朵洁白的菡萏缓缓绽放,淡香飘逸。
“使险路如坦然,不受劫难……六根消复。”
她松开合紧的手掌,只见大片大片的莲花又慢慢凋谢,在浣花溪上漾开淡白的光晕,连带着那三具尸首一起化为尘埃。
颜淡趴着船舷往看去,忍不住道:“我原来还嫌这种咒术难念又没用,现在看来倒是意外的好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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