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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第2页）

林月娥见她又露出这种乖顺怯弱的表情了，有点得意，伸出手指头点着她的脑袋：

“真不知道你那个死鬼娘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竟然让你学琴棋书画那些没用的东西，还真以为就凭你这副长相，就能像我们家阿媛一样，嫁到富贵人家去做养尊处优的少夫人不成？呸，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没那富贵命，就别总百日做梦了。”

林月娥数落的话可不好听，但江芸秀都忍了，唯唯诺诺甚至还面带微笑，林月娥高兴了，不说了：“看你今天这么听话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了，就那钱家的瘸子，和村头的穷教书的，你选一个吧。”

稻香村婚嫁风俗比较奇葩，男方不给聘礼，反而是女方单方面给嫁妆。

不置办嫁妆的女子一般情况下都嫁不出去。

江荣富甩手不管，让林月娥全权负责，林月娥当然舍不得给她置办嫁妆，挑来拣去的最后只有两户人家愿意不要嫁妆娶江芸秀过门。

一户是村东头的钱家，钱家有钱，但儿子却是个瘸的，几年前因为在镇上调戏良家妇女被人一棍子敲成了瘸子，现在三十好几了，也没有哪家好女儿肯嫁。

另一个，却是两个月前从外地逃荒过来的书生，叫燕胥，孤身一人，无家无业，里正见他可怜，又见他识得几个大字，便在私塾的角门处拾掇了一间茅屋给他住着，聘他做教书先生。

只是教书先生收入微薄，他且连自己的温饱都成问题，哪里还能养得起妻子？

两户都不是良人可依，难怪本尊会以死相逼了。

不过江芸秀也没有退路可走，只能从中择一。

相比于钱家的色胚瘸子无药可救了，教书先生虽然穷，好歹是个自食其力的正经职业，再说知识改变命运，万一将来就逆袭了呢？

琢磨了一下，江芸秀镇定道：“那我，就嫁教书先生吧。”

林月娥的儿子闻言，眼邪地眯着，调戏她：

“妹妹你可想好啦？别人家穷得揭不开锅，穷教书的那连锅都没有，你要跟了他，估计穷得连肚兜都没得穿，依我看呢，你不如跟了钱瘸子得了，钱家有钱，你嫁过去了就是吃香的喝辣的……他腿虽然瘸了，可他那上头可一点问题都没有，保管让你那事儿上舒舒服服的……”

江芸秀心头一阵恶心。

这个下流渣渣连自己亲妹妹都调戏，还是人么？

林月娥没好声儿地瞪了一眼江坤，她儿子怎么能这么善良？让江芸秀这个贱胚子嫁去钱家吃香的喝辣的？

让江芸秀跟了那穷教书的饿死才好！

“坤儿你且管她那多做甚？可先说好了，嫁穷教书的也是你自己选的，我可没有逼迫过你！

没得到时候日子过不下去，可别回来求我。”

婚事三言两语就定下来了。

林月娥办事效率是真快，天黑之前就把江芸秀扫地出门了。

没有问卜纳吉，没有锣鼓鞭炮，江芸秀只简单地穿了一件红色的袄子，盘了一个浑土浑土的妇人发髻，簪了两根劣质的银簪之后，就被一个珠圆玉润的媒婆领着出了江家。

林月娥端了一盆水泼在后头：

“嫁出去的姑娘就是泼出去的水，从今儿起你就不是我江家人，再也不要回来了！”

江芸秀颇不以为然。

回还是要回的，而且将来有一天，她还要风风光光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