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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被捆起来的双手,谭玉书陷入沉默,许久才喏喏开口:“虽说之前是在下所行失当,但事出有因,在下并非不法之徒,郎君不必如此……”
池砾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留片刻,缓缓下移,最后落在腰间,伸出手将他腰间悬挂的长刀抽出鞘。
修长的刀身在月光下闪着冷岑岑的光晕,屈指一弹,发出一声金属的脆声。
池砾看了看这柄分量十足,少说一米半的长刀,又看了看谭玉书分外无辜的脸,意味深长的“哦”
了一声。
谭玉书:……
“世道艰辛,遂佩刀聊以自保,并无他意……”
池砾抬起下巴,眼睛缓缓收成一条线:“这种刀叫斩马.刀,刀身长而带弧,刀柄狭长,挥砍时需双手持握,是专门用来对付重装骑兵的刀具。
重装骑兵全身覆甲,寻常刀剑难以攻破,唯有马腿处难以完全覆盖,而这种刀势大力沉,可以一刀斩断马腿,你防身带把这样的刀?”
“郎君真是见识广博。”
谭玉书立时双眼含笑,一副万分敬佩的样子。
贸然前往一个神秘莫测的地方,谭玉书也是心中紧张,所以顺手带上了自己用的最顺手的一柄刀,想不到引起误解。
不过此时此刻,谭玉书倒是放松下来,这至少说明这个人也是个“凡人”
,这里并不真的是什么“仙境”
。
只是看这人颈间的花绣,大概不是好相与之人,所以谭玉书尽量表现的无害,温声细语道:“在下只是一介书生,因缘巧合在军中待过几年,并不是什么恶棍兵痞,郎君不必紧张。”
“是吗?读书人不用服兵役,你为什么会参军?”
“此事说来话长,郎君可不可以先把在下放了,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池砾再次将视线定格在这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身上,当然更多的还是停留在脸上。
那是一张让人无法忽视的脸,浸润在柔软的月光里,更添了一份如梦似幻的神秘感,美的不真实。
作为美人的特权,他说的每句话都很有信服力,让人不自觉相信。
哪怕自己手中一米开外的长刀还闪着寒光,这个人看起来还是那么人畜无害。
然而池砾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他一定不知道在现代社会握持这样的冷兵器、“从军”
、“书生”
意味着什么吧?
时刻观察池砾反应的谭玉书:……
他之前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一定有超乎他想象的事发生了吧……
盛夏天短,早上六点多天就已经亮了,池母推开屋门准备去喂猪,等到了院子,不由惊疑出声,招呼谭父出来。
“他爸,快出来看!
这是一匹马……骡子?”
池父跟着出去,也是一愣,猪圈旁边正拴着一辆骡车,车上装满了货物。
他这个年纪的人对这种牲畜拉的车当然不陌生,但现在什么年代了,拉货什么的都用卡车,这充满年代感的东西让他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家里来人了?”
“不知道啊,我还想问你呢。”
见得不到答案,池母立刻风风火火地进屋,想把这件新鲜事告诉给池砾。
“小砾,快起来,你到院里看看,出大……”
等池母掀开门帘,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池砾正睡在靠墙的位置,头发凌乱,眼睛深深的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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