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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方才皇帝逗弄他的话,分明净是漏洞,也能教他直接相信且慌了神,他一时有些无奈。
“进来罢。”
皇帝示意后,月陇西领着她进去,给座上几位逐一施礼拜见。
卿如是被赐座,紧挨着月陇西的位置,她心底的不安稍淡了些。
紧盯了会停在皇帝身后那位公公手上的白鸽,白鸽动也不动,她便跟着一眼也不挪。
座上几人都在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她无暇去听,心里只惦念着为何皇帝还不处置她的事,惦念久了,就又焦躁起来。
终于,皇后提到了她,“月府喂养的白鸽向来活泼,这只倒是娴静乖巧。
你与陇西通信往来有多久了?像是已将这小东西养熟了。”
卿如是一愣,有些莫名,“和……月陇西?”
一顿,她自知失言,又赶忙恭谨地问道,“皇后娘娘问的是世子与臣女?臣女不曾……”
尚未说完,她终是反应了过来。
登时,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看向月陇西,后者抿着唇浅笑了下。
她皱起眉,强自压下心绪,低声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算来足有一月了。”
好你个月陇西!
这模样分明是已经知道她就是青衫,居然瞒着她?!
若这般说,那倚寒一手与秦卿几乎无二的簪花小楷就变成了月陇西的字?月陇西竟然会去采沧畔玩诗作文,他看崇文的书已经教人很意外了,身为月家人竟还敢去采沧畔?还在那里闯出了名头?甚至习得了秦卿的字?!
毒瘤,月陇西真是月家百年来最毒的瘤。
继而将思绪连贯起来,卿如是想到初次与倚寒见面时,他左手执笔,写出秦卿的簪花小楷,可月陇西审批文章都是右手写字的,虽然审批文章只需要写“一”
和“二”
来表示去留,但好歹说明他右手会写字,且平日习惯性都是右手。
他竟然两只手会写不同的字?
为何呢?若只是为了方便隐瞒自己在采沧畔的身份才学的她的簪花小楷,实在说不过去。
没有五六年的时间,是不可能将她的字迹仿到非本尊无法辨认的程度的,五六年前月陇西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小童,怎会想着去采沧畔还要专程练不同字迹呢?
五六年前,还是小童的他又为何会背着家里人去练秦卿的字?
她匪夷所思,此时场合又不容她分心思索,只得暂时压住疑惑。
皇帝将纸笺揉成团,随意扔回给月陇西,沉声道,“调查月世德的事交给你来办。”
月陇西唇角微抿,“姨父,您真是一代明君。
晟朝有您坐镇,实乃百姓之福。”
皇帝不与他玩笑,压低声音,凝视着他,语气似有警告,“你也莫要当朕是傻子。
私怨归私怨,你若要徇私枉法,朕一道把你给办了。
还有……”
他微顿,看向月陇西的眸中隐有厉色,“采沧畔的事,乃是朕授意的。
你好自为之。”
月陇西神情微变,朝堂上的事卿如是似懂非懂,却也能猜出一二,心底不禁为月陇西捏了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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