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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斯给他打了个温莎结,感觉太正式了,又换成简单的四手结。
“人设问题。”
宗铭仰着头说,“一家之主要稍微正式一点。”
一家之主……李维斯狠狠收了一下领带,终于意识到在宗铭的定位里他貌似一直是从属的那一个,通俗地说,就是老婆。
宗铭被他勒得倒吸一口凉气,嗔道:“大喜的日子你再紧张也不用谋杀亲夫吧!”
李维斯龇了龇牙,拿着备忘录继续背去了。
九点整,两名调查员如约而至,李维斯请他们在客厅里坐,开了壁炉,站在楼梯口喊:“宗铭,客人来了!”
宗铭下楼,浑身上下散发着政府公务人员特有的矜持,和两人分别握手:“辛苦你们跑一趟,请坐。”
李维斯已经很久没看见他这么认真地扮演“处长”
了,尤其是精分病娇化以后,后脊梁莫名其妙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们先坐,我去泡茶。”
香浓的铁观音呈了上来,四人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一名四十上下的女调查员打开公文包,取出一叠文件给他们签字:“你们的结婚申请是五个月前递交上来的,因为涉及跨国事宜,所以今天才开始最后审核,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哪里,国家规定嘛。”
宗铭微笑着对她说,诚恳中带着一丝打官腔的意味,恰到好处地掌控了整体气氛,“作为执法人员我们非常理解。”
“感谢您的理解,宗处长。”
女调查员收了文件,打开录音笔开始提问:“请问,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三年多前吧。”
宗铭说,“我执行一次海外任务,他放暑假去拉斯维加斯玩,我们在赌场认识的。”
发现李维斯表情有点放空,用胳膊肘捅了捅他,“你来说吧。”
“啊?”
李维斯清醒过来,清了清嗓子,说,“是、是这样,那天我玩老虎机,把所有的硬币都输掉了,他路过的时候就给了我一个硬币。”
“两个。”
宗铭说,“我当时就剩两个了,看他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就都给了他。”
“我没有要哭出来!”
李维斯反驳道,“而且是一个不是两个!
你只给了我一个!”
“是两个。”
宗铭坚持说,“而且你当时确实快哭出来了,眼圈红红的特别可爱。”
有这回事吗?李维斯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了,主要是本来他关于那段时间的记忆就不太清晰。
宗铭非常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对女调查员说:“我当时给了他两个硬币让他投进去,说好一个算我的,一个算他的,谁赢了就请喝酒。”
“那最后谁赢了?”
旁边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调查员问。
“他赢了。”
宗铭说,“所以我们说好当天晚上他在一家酒吧请我喝酒,但我黄昏的时候临时接到一项紧急任务,回国了,所以没有赴约。”
“这样啊。”
男调查员感叹地说,“那之后你们怎么重逢的?”
“之后他来中国工作,在西堰市一家早教中心当老师。”
宗铭说,“我堂妹的儿子是他的学生,我通过孩子见到他,发现他是我三年前在拉斯维加斯遇到的人。
他说要把当初那顿酒补上,我同意了,然后我们就慢慢地交往起来。”
女调查员问李维斯:“你的工作签证是今年八月十日到期,差不多几天之后你就申请了跨国婚姻,这只是巧合吗?”
李维斯回忆了一下,备忘录上没有这一条的答案,于是耿直地说:“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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