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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半本日记（第4页）

在闪光的照耀下，高耸庞大的古树微微树干蜷曲，有些不堪重负的颤抖着，原本翠绿的枝叶渐渐变得暗黄，支离破碎，像是枯死的落叶一般。

而树冠之外，淅沥沥的细雨，诡异的泛起猩红的光泽，像是血液一般，无声无息的侵蚀着荒原。

躺在巨石之上的顾生却依旧平静，只是眼底不断的闪过若隐若现的黑色雾气，肌肤之上开始浮现出一道道细微的黑色裂痕，像是即将崩裂的瓷器一般。

每条进化途径，都有着自己的规则和枷锁，他已经偏离原本的道路太远了。

就如同少年所说的，他……快死了。

夜幕之上，原本漆黑一片的夜空，在视野边缘的地方开始发生了变化，一股枯黄的气息侵染入夜幕之中，像是一片墨黑色的叶子，开始逝去生机，渐渐枯黄萎靡。

古树下的巨石上，顾生平静的看着自己头顶的树冠渐渐枯黄老去，古树微微颤抖，像是被什么东西侵蚀着。

而他眼底的雾气也越来越浓郁，几乎要溢出眼眶。

体表的墨黑色纹路也越来越清晰，仿佛是一根粗壮的铁索一样束缚在顾生的身体上。

支离破碎，这是他自己对自己身体正在发生的情况的精确描述，这也和他之前预料的情况相差不多。

进化途径就像是一颗被设定好了的种子，进化者们必须按照原本设定的方式成长，哪怕是枝干、叶片，都不能有一丝偏差。

否则就会面临被‘修剪’的命运。

但顾生自己现在所做的，像是在这颗种子刚刚发芽的时候，还没有见过阳光，就决定掉头钻回土里。

白衣少年看向树荫外越来越磅礴的大雨，猩红的雨水泛着诡异的光泽，腐蚀着枯黄的地面。

思维宫殿是灵魂的居所，他也是顾生所演化出所有‘人格’中比较特殊的一个存在。

如果顾生被枷锁反噬而死，那他自然也会没有生存下去的依托。

“你的时间不多了。”

顾生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掩盖住自己已经完全充斥了雾气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