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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街角酒吧。
虚掩着的木板门里,回荡悠扬的民谣吉他响。
留声机上的黑胶唱片似乎有了磨损,传出的声音里带着些伊伊吱吱的模湖音,比现场要差上许多。
但是在这种酒吧里厮混的,大抵也就是些领着救济补助,又或者还没来得及找到工作的失意毕业生。
没什么人会在意这点小问题。
吧台前,身穿黑色长衫的神父坐在高脚凳上。
啤酒杯里的冰块有些化了。
天花板上的风扇吱呀吱呀,电路老化。
本就三三两两,空空荡荡的小酒吧里,没人注意到他这一边。
也只有酒保一边擦着杯子一边与他闲聊。
这也是酒保工作的一部分。
“...然后呢?您的孩子出去了?”
“是啊。”
“他是个好孩子。”
一头利落短发黑白相间,戴着一副银丝眼镜的儒雅神父目光出神。
“再之后,就没有回来。”
有一茬没一茬搭话的酒保住口了。
手里擦拭杯子的动作也跟着停下,目光略显谨慎的观察了下面前这位早生华发的中年客人。
“您不用那么紧张。”
像是注意到了酒保的谨慎,安德鲁神父平静的微笑着:“对一个已经到我这种年纪,经历过许多事的男人而言...
接受现实,是一种基本能力。”
酒保这才心下松了口气,安慰道:“逝者已矣,走出来确实是正确的路。”
这年头,在外面死个把人简直再正常不过。
诡异献祭、魅魔仙人跳、与魔鬼冲突、受各种引诱、超限借贷、地下冲突、人体贩卖、结社罢工......
想死?
在大晚上出门就是了。
连成年人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遇害,更何况是容易被魔鬼和神父盯上的小孩子?
正想着,这位酒保又悄悄观察了下面前这位老男人的装束。
心中暗暗将后面一位去掉。
哦,神父的孩子。
安德鲁神父并没有去想象一位酒保的贫瘠内心世界,他只是坐在位置上,慢悠悠的喝着酒。
从凌晨到现在天都快亮了,他始终保持着这个姿势。
偶尔和酒保聊上两句。
直到喝完了,才缓缓站直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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