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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如是寻声看去,两人拿着一幅展开的画卷正朝这边小心翼翼地走来,另有两名小厮在为他们领路。
“喏,来了。”
叶渠用下颌指了指。
只见小厮站定在茶亭外,迎着夕阳将画立起。
霎时间,画中景色被夕阳染上金黄,霞光随着云海翻滚,鸿雁迎着长风振翅,耳畔传来参差不齐的雁鸣声,声声互压,跟着湖面的光点跳跃。
群雁归来。
“听说你近日郁结在心,难以遣怀。
我就想着送你一幅雁归图。
想想那春去秋来,年复一年。
不知道去的那批大雁和来的这批是不是同一批,但总归是……带着新的生命回来了。
有什么比为了活下去而来往忙碌更重要的呢?去的就让它去了罢。”
不知是否人人都似这般,恸然时听的道理,都像是专程说给自己。
似是而非的疗着伤,不一定能疗好,但总是满心慰藉。
卿如是亦觉如此,朝叶渠俯身一拜,谢过。
他笑,“应该是谢你,”
拍了拍月陇西的肩膀,别有深意地嘲道,“让世子爷未来几月都实在是可喜可贺。”
话落,月陇西便皮笑肉不笑地送走了他。
临着踏出门,叶渠望了一眼不远处的茶楼,一拍头,又转身跟他说道,“萧殷托我帮忙问一声,是否允他前来拜访?我让他要来便来,若你不愿见,大不了被赶出来。
所以就让他在那边茶楼等着了。
你看看要不要让他进去,我好跟他说一声。”
这些日接连有人拜访送礼,叶渠算是来得晚的。
前两日她怀有身孕的事传得人尽皆知的地步,熟的不熟的都早来过了,卿如是闭门未见而已。
今日好容易让卿如是出门了,多见一人也好。
免得她转头就又回房闷着思考人生。
而且……月陇西的眸色微深了些。
叶渠哪里晓得他们之间的弯绕,还以为萧殷做事得罪了月府,只当是帮他们缓和一二罢了。
月陇西若是不让进,他也没别的辙。
谁知月陇西挺好说话,大度地点头许可。
且还就站在门口等着。
萧殷到时见到他,神色中露出几分讶然,即刻收敛了,恭顺地施礼道,“世子。
不知世子为何站在这里等属下……?”
“倘若我记得没错,卿卿对你说过,你的才思与崇文相近,应不逊于他。
我想来想去……无论是非黑白,你的心狠手辣,或是聪慧颖悟,还真是这样,与崇文如出一辙。”
月陇西抿唇,沉了口气。
人走茶凉,卿如是却仍旧站在茶亭内,观赏那幅雁归图。
小厮的胳膊举酸了,她静默许久后反应过来,示意他们退下。
自己杵在原地,眼中空无一物。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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