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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冠侯暗道:袁慰亭果然高风亮节的很,以军储而入私股,且声明绝不会因私害公当真称的上公私分明。
想来洋行从征地到移民,再到用工用料,身为津门道的袁慰亭绝不会大开绿灯,行以方便。
大金官吏若皆如此,何愁天下不兴。
等到赵冠侯领令而出,袁慰亭捻髯微笑,简森夫人身家丰厚,比国虽小却富。
这等人选择自己做合作伙伴而非王文召这个上官,看来,这天下终有慧眼识英之人。
这赵冠侯虽然精通洋文,也足够精明强干,但是官场经验终究是太少,自己能压的住他。
日后便是手中的一柄利刃。
赵冠侯出了这帅厅,心里也在想着,袁慰亭多半认定,自己是他夹袋里的人物,注定受他摆布。
且让他这么认为下去也好,目前的自己还不具备单飞的气力,在这么个强人的羽翼庇护下,才好发展。
至于将来的事,那就走一步,说一步吧。
至于为什么这个差事派给自己,其实也简单的很。
李连英是当今太后身边第一亲信,想走他门路的人不知道多少,两万两虽然是个大数目,但是是否真能送到李连英面前,或是能否打动他,却说不好。
手里虽然拿着猪头,却未必找的到庙门,总要有个引见才好。
而自己和十格格的关系,就是最好的门路,袁慰亭这种安排,也是人尽其材。
走出城南马家堡车站时,赵冠侯取了打簧金表来看,只见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
望着车站里来往的行人时,心内暗自嘀咕了一声:京城,我终于来了。
车站位于永定门外,原本是个大村子,天桥说书的先生说黄三太镖打猛虎救驾,就是在离此不远的大红门皇家围场。
由于修了车站,这里也变的繁华热闹起来,脚夫苦力,以及卖吃食的客商,让这里变的喧嚣异常。
偶尔还能看到些金发洋人,来往经过,俨然一个热闹集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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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动身前,赵冠侯已经找到简森夫人,给十格格拍了电报,想来她会派个人来接待自己。
走出车站,并没有见到人,就只好扛着行李包,继续向前走。
走了不到百十米,就见几个小贩行色匆匆的跑过来,边跑边道:“这位爷,可别往前走了,前面两位爷打起来了。
那阵仗,看样子是要打场大架,离近了留神崩一身血,趁早离他们远点。”
赵冠侯一笑,逆着人群走过去,走不多远,就听到了争吵声。
等离的近了,却见是两辆马车停在路上,两辆马车上,各有一人指着对方叫嚷,马车前,各自的跟班列成阵势,如同两军对阵撕杀。
这两辆马车一辆是极为豪奢宽大的十三太保,另一辆略为小巧,但价值比起十三太保只贵不贱,乃是泰西传过来了“亨斯美”
前档西洋两轮车。
拉车的马,也是泰西的高头大马,与十三太保的马大不相同。
两下的人,火气都极大,嘴里喝骂不停,手上就也有推搡之类的动作。
赵冠侯等离的近了些,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那大喝着“你这是没事找事,我的车爱停哪就停哪,与你有什么相干,难不成你是步军统领,还是巡城御史?”
而另一边的声音则比较粗“你平日里爱去哪去哪,我管不着。
可是今天这事我是非管不可的,听说你是在这接野汉子的。
我不能让你接了野汉子,你们两个去快活。
你家里人不管你,我得管你,要不然,你就变成你娘那样不要脸的贱人了。”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导火索,金十顿时大喝起来“与我打!
混帐东西,居然敢胡说八道,辱骂我额娘。
今天打轻了他,你们就别在我手下当差。”
两下的人原本只是随意的冲撞,这下顿时变的激烈起来,赵冠侯已经看见,金十正站在亨斯美马车的御手位置,挥着胳膊指挥着手下动手reads;。
另一边则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身材倒是很高大,生的也颇魁梧,生的满面横肉,嘴唇高高翘起,仿佛里面含了半只香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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