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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之前自己摸着请帖翻来覆去颠倒纠结要不要来的没出息样子,她的脸便臊得像桌上那盘红烧虾一样,热烈滚烫,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什么狗屁的江南头号粮商秦大官人,在真正的权利角逐面前,怕是连狗屁都不如吧。
包四娘见她面红耳赤的样子,以为她身体不舒服,特地过来问候。
秦浊便指了指楼上说:“我去廊上吹吹风,过一会儿便回来。”
她沿着阶梯上了二楼。
这乘风楼一共分了上下两层,二楼围了一圈红漆栏杆,往下能看到整个大厅。
因为人全都在天井似的大厅里等候皇太女大驾,所以上面很清静。
只有几个壮丁挨个往房间里抬酒,丫头们从容地布置碗筷。
秦浊从东面的雅阁前经过,直接拐上了南面临街的长廊。
廊上挂了一排红彤彤的灯笼,足以让人第一眼感受到楼里的喜庆。
但是那个倚坐在栏杆上双目发怔的女子,神情就没那么欢喜了。
“哟,这么巧,想不到在这儿还能遇到老板娘。”
那瓜子脸的女子闻声扭过头来,看清来人,脸色微微一变。
匆忙站起来见礼,“秦大官人既然来了,小女子就不打扰官人的清净了,这就告辞!”
“欸,干嘛急着要走?!”
秦浊拿胳膊拦着,低头欣赏她的脸,“老板娘似乎很不高兴啊,是在为杜三爷发愁吗?也对,连萧王爷都倒了,这跗骨之蛆杜老三能不倒?失去了这样一座金主靠山,啧啧,连我都为老板娘和这乘风楼的前景担忧呢!”
秦浊双眼微眯,似笑非笑地挑起她的下巴,半弯的嘴角挑衅十足。
“不如你跟了我罢,好歹我也是年纪轻轻一表人才,比那又老又丑还妻妾成群的杜老三不强多了?我一直想不明白,这杜老三今年起码五十有二了吧,你这么年轻,又花容月貌,和他一起睡你不觉得心里膈应得慌吗?”
老板娘啪得一下打掉她的手,狭长的凤眼红了一圈,“我知道得罪了秦大官人没什么好下场,你要杀要剐便是,何故要来羞辱于我!”
“咝!
还挺有气性!”
秦浊并不跟她客气,抓住了她乱甩的手腕,把她逼到长廊里侧威胁道:“你就真不担心这乘风楼落入别人之手?我可告诉你,杜老三平日在商场上树敌不少,一旦他倒台,有的是人想要这乘风楼,与其给别人,还不如给我呢,起码我能让你继续在这里当老板娘。
路老二败落时他身边的惨状你也见识过了,根本用不着我出手,你就会被咬得渣都不剩!
所以,怎么样,要不要好好考虑一下,是给我还是给别人,你自己看着办!”
秦浊的恐吓似乎起了效果,见她一动不动地倚在墙壁上,闭目咬唇似在做艰难的抉择。
秦浊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可鄙,往常这种威逼利诱之事也不是没做过。
商人么,向来是唯利是图,即使她不去拿,别人也会去拿,起码自己还能给她安全保障,也不算亏待了她。
只是心里那股惶惶然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很久没去山上见师父了吧,赶明儿得好好备些茶叶,上山孝敬他老人家去。
李靖梣仪驾刚莅临乘风楼,就瞥见了二楼上那熟悉的身影。
正在同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交谈,状甚亲密。
不一会儿两人就双双跌到里面去了,只露了半个后脑勺出来。
黑天明月,朗朗乾魂,不知在做什么勾当!
她微微蹙了蹙眉,在包四娘的引导下,从容进了酒楼。
入了座,视线还不时瞟向二楼。
云栽也看到了,不过她没有认出对方是谁,只当是哪个轻浮浪荡子,在楼上调戏良家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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