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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ldo;真的假的?我看看……&rdo;

&ldo;别，&rdo;枕霄按住他的手，稍稍借力，将自己从他肩膀上挪开，转而靠在了墙上，笑起来会扯到脸颊的伤，只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ldo;别人看到会被误解，你不想明天又听见什么&lso;那个夏惊蛰殴打转学生&rso;之类的风言风语吧‐‐去医务室吧，趁我还能走路。

&rdo;

夏惊蛰心情复杂地看着他，目光从脸颊上那片突兀的、血与灰尘糊成一片的擦伤转移到他膝盖附近，又幽幽转了脸上，盯着他的古井无波的眼睛：&ldo;你不疼吗?&rdo;

&ldo;疼啊，&rdo;枕霄坦然道‐‐说得理直气壮，但如果忽略脸颊的擦伤、只看他的神情，却又全然看不出一点疼痛的样子，&ldo;所以你得帮我报销医药费，还要多请我吃一顿饭……&rdo;

&ldo;知道了知道了，闭嘴吧，&rdo;夏惊蛰生生咽下涌到嘴边的道谢，满脸烦躁地打断他，&ldo;走，自己能走是吧，那我就不背你了。

&rdo;

说得绝情，他最终也还是半带强迫地抓住枕霄的手臂，扶着他一点一点挪向了医务室‐‐不能被同一个摄像头拍到，于是还得绕一段路。

&ldo;疼，&rdo;受伤的人用似笑非笑的语气轻轻抱怨，&ldo;我觉得手也有点扭伤了。

&rdo;

&ldo;真的假的?!&rdo;夏惊蛰连忙松手。

&ldo;骗你的……&rdo;

&ldo;……&rdo;

&ldo;你抓得太紧了，好疼。

&rdo;

&ldo;……别搞颜色。

&rdo;

&ldo;嗯?什么颜色?&rdo;

&ldo;不，算了，没什么……&rdo;

一时无话。

枕霄执意不让他扶，夏惊蛰便也不再坚持了，顺着他的脚步慢慢地走，穿过教学楼后落满梧桐叶的小路，在拐角处不动声色地抬眼看他。

阳光浓郁，自林荫间投下零落的光斑，落在少年的发梢与眼睫间，水似的一晃而过。

枕霄垂着视线，目光平静得近于淡漠，不知在想什么，脸上蹭破的伤结了一层薄痂，暗红色，显得皮肤更白，仿佛所有血色都集中到了那一小片伤疤上。

或许是因为才被帮了忙，夏惊蛰看着看着，突然觉得他也不那么恼人了，反而有些招人心疼，像游荡在烈日下、近于透明的一只孤魂，藏着沉重的心事，踽踽穿行于人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