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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策很快从李答风那里取来药膏,坐在榻沿给姜稚衣的脖颈上药,放轻了手涂抹过那一圈发红的印迹:“疼不疼?”
“说不疼你又不信……”
姜稚衣不知第几遍答他,“那就疼,疼死了,疼得想咬你!”
元策拧着眉继续给她上药,姜稚衣看他这苦大仇深的表情,怀疑如果可以,他会自己把自己给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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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策擦去指腹残余的药膏,侧过脖子:“你咬。”
姜稚衣凑上前,照着他喉结一口下去。
牙齿磕碰上喉结,激起一阵不疼反痒的颤栗,元策搁在膝上手骤然一紧:“……谁让你咬这个了?”
“军营重地,你要我带头破戒?”
元策垂眼盯着她。
“你想破我还不给呢,眼下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姜稚衣一指帐外:“本郡主想去看日出。”
两刻钟后,姜稚衣与元策共乘一骑,被他从身后拥着,在蜿蜒的山道上嘚嘚打马向前。
马跑得不快,夏末雨后的微风迎面拂来,不燥也不凉,恰好宜人。
看天空从至暗渐渐成了灰蓝色,姜稚衣回头道:“天都亮了,你骑这么慢,日出之前到得了山顶吗?”
元策觑她一眼:“骑快了颠着你,明日腿疼得下不来地,让人以为我怎么了你。”
姜稚衣默默把头扭了回去,清清嗓子扯开了话茬:“你不问我和四殿下的事吗?”
“那我也要说清楚,我与他的交情就到十岁出头,那个时候根本什么都不懂,只当他是玩伴而已。
他会记着我不吃饺饵,想来是因我这忌口太特别了,毕竟大家过年都是要吃饺饵的。”
她是少不更事,但齐延比她大上五岁,怎么会不懂。
若这位四皇子对她单纯只是玩伴的情谊,便不会在放弃与她的婚事以后刻意回避,再不同她往来,也不会在今夜她说“人是会变的,我如今已和从前不一样了”
的时候露出那种神色,更不会在看到他们二人你侬我侬时垂下他的眼睫。
天空从带灰的浅蓝渐渐转亮,天际泛起红彤彤的霞光,姜稚衣催促元策:“你这马行不行了,别管我能不能下地了,快些快些!”
元策扬手一鞭,乌黑的战马风驰电掣而出,姜稚衣攥着马鞍一个不稳一声惊呼,又被一只坚实的手臂揽着腰锢进怀里。
感觉整个人颠簸到快飞起来,姜稚衣心脏狂跳,半束的乌发随风乱舞:“也不是让你这么快呀!”
元策扬了扬眉:“谁让你说它不行?马也是有脾气的。”
“有脾气的到底是马还是你!”
眼看到了山弯,元策连缰绳都没扯一下,就这么一阵风似的带着她斜斜奔驰过弯,姜稚衣惊声大喊,“我们不会掉下山崖去吧!
我不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和情郎看日出不小心殉情的人吧!
大烨的史书若记下这么一笔,我永盈郡主的脸都丢尽了——!”
元策在风里朗声笑着:“可惜不能陪我未婚妻丢这个脸。”
“……”
不会在史书留下姓名的人就是有恃无恐。
有恃无恐的人扬手又是一鞭,战马流星赶月般飞驰向山顶,姜稚衣尖叫着死死闭上了眼:“啊——!”
直叫到嗓子发哑,喉咙冒烟的时刻,马蹄忽而高高扬起一个骤停,姜稚衣气喘吁吁地攥紧了马鞍,收拾着自己碎成一片片的三魂七魄。
元策扯过缰绳一转马头:“睁眼。”
姜稚衣睁开眼一抬头,恰见万丈金光撕破云层,浮动于苍茫天地,新生的太阳自巍巍山峦间跃然而出,转瞬山雾散去,天光大亮。
姜稚衣望着灿亮的
天际,慢慢平复下呼吸,静静看了会儿,忽然回过头去:“好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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