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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只温声絮絮地哄:“论人才样貌,你半点不输府里的主子奶奶姑娘小姐们,就没想过替自己多打算打算,寻个光明前途?”
窗内传出一声低叹,姑娘别过脸,声音听来沉闷闷的,“我只是个下人,自然是凭主子调停。”
卖身契在人手里,自己根本做主不了自己的婚事。
“傻孩子。”
男人声线温柔如水,越发凑近几许,越过缓缓推开的窗,将掌心落在她纤弱的肩头,“你是命苦投错了人家,无奈做了下人,……爷爱怜你容貌性情,早对你有心,三奶奶如今怀着身孕,爷身边正缺个贴身伺候的……将来若是成孕,你也是一样当主子奶奶……岂不好?”
姑娘瑟缩着,逃避着他凑近的手。
“三爷莫开玩笑了,奴婢是五奶奶的丫头,您再如何威风,做伯子的,总不能跟弟妹张这个口。”
说到这里,姑娘仿佛重新狠下心肠,转过脸来重重将窗一阖,“三爷自重,这是五奶奶的院子,再歪缠下去,奴婢要嚷人来了!”
那窗关得又重又急,险些夹住男人的手。
薛勤被她吊得不上不下,满心满腔的热燥无处消解。
若非念着大殿上的仪式多半已近尾声,他恨不得立时便跃进去把这狠心丫头死死收拾个几回。
回程车上,薛勤心不在焉地奉承着亲娘,不时撩帘朝后望。
下人们随车而行,那姓顾的妮子身边跟着两三个讨乖买巧的小厮,见她与那几个有说有笑,全然不是面对自己时那般刻意避嫌。
喉头涩兮兮的有苦难咽,没得手的时候总是撂不下,忘不了的。
可她说的也是实情,宠个丫头虽不是大事,可他一个做伯子的,总不好张口跟弟媳要女人。
他这人一向也不是什么深情不二的主儿,府里多少丫头媳妇,给他哄上了手,很快便抛了。
身份地位摆在这里,又有哪个敢嚷出来跟他闹。
原以为对付个年幼丫头,三两下便能摆平,如今瞧来,倒是小瞧了她的气性。
一回到竹雪馆,林氏便急忙命人去请薛晟。
跑腿的小丫头去了又回,支支吾吾在帘外答话,“爷、爷说今儿不得闲,改日……”
“啪”
地一声,瓷盏从内扔出来,碎裂在小丫头脚边。
林氏站起身来,咬牙切齿地道:“他不肯来,我去见他便是!”
第6章
风声萧瑟,凉意更浓,已是冬初时节,夜晚的空气中,蕴着令人喉头生痛的凛冽。
林氏脚步很疾,成婚数年,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几回贸然闯入薛晟“领地”
的时候。
刚成亲那会脸皮薄,他不来后院,她便也不好主动来请。
不是没试过用送汤水送衣物等方式来关心试探,也曾想过要好好做个温柔贤惠的妻房,可薛晟是个十足不解风情的木头,什么法子都用过后,她彻底认清了自己不被丈夫所喜的现实。
而后他一去不归,徒留她一人,守着空寂寂的院子,蹉跎着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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