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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献追着陆安之等人的踪迹进了平岭山的时候,天色已晚,林间还有最后一点亮光,走到半道忽然听到女子尖利的叫声,还有婆子呼救的惨叫,紧跟着似乎什么东西滚下了山涧,激起崖底水声,甚为激烈。
等到他们赶去事发地,发现一辆马车惊险的挂在峭壁之上,车轮与车身早已经破损染血,上面许多被刀斧砍过的痕迹,人却不见踪影,马儿或许已经掉入山崖之下的滔滔河流之中,地上散落着几件衣裳鞋袜,似乎随身的行李被哄抢,听到官兵过来的声音,盗匪一哄而散,这才未及收拾干净。
韦献出发之时奉梁有道之命,一定要将陆安之抢回宁州,无论朱沈二人如何反对,都不能任由他们将姓陆的押送入京。
谁知这帮人行路匆匆,为了躲避他们,竟遇上山匪,也算是运气不好。
“末将搜了一路,浊浪滔滔,又无舟揖,也不知那些人是尽数掉下崖去,还是被平岭山上的劫匪给掳了去,委实查不到,只好回来禀报大人,再行定夺。”
梁有道原本只想拦下陆安之入京,可没想弄死沈肇与朱实,这俩小子虽然有些不大懂事,竟想带着姓陆的入京,但背景深厚,不可轻易结怨。
“陆安之死了不要紧,但沈肇跟朱实却不能死。
万一他们被掳去山寨呢?”
韦献未曾亲眼见到,可不敢保证这帮人一定全都掉进崖下河中淹死了:“大人说怎么办?末将一定替您办妥!”
梁有道头疼不已:“派人去平岭山下守着,要是真有人掳了陆安之一行,问问山上绑匪,实在不行出价赎人。”
平岭山匪也不止一年,但当地县官是个懦弱的,连带人剿匪都不敢,也曾向州牧府求救,梁有道派一小队兵去试过,发现平岭山山势连绵不绝,这帮人跟山里的野猴似的,进可攻退可守,官府不来便下山活动,官兵打上山来,转头便钻进了深山密林之中。
平岭寨并不曾砌墙建屋,山上有迷宫般的山洞,再经人工开凿建成一座冬暖夏凉的寨子,岩壁坚硬,就算是想毁了这帮人的住处,也无能为力,数次无功而返,最后便当此寨是疥顽之癣,除之不尽却又治不了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宁州不少活不下去的百姓都听过平岭寨大名,走投无路之下便投奔了山寨,只为求一口饭吃,求一条活路。
韦献:“……要是真掳了去,全赎回来?”
梁有道:“什么意思?”
韦献:“赎了沈肇跟朱实两个,陆安之……是不是与山匪勾结,也难说得很。”
梁有道眼前一亮,如寻到一条光明大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姓陆的若是与山匪早有勾结,被押解进京之时,必然要派人劫道。
沈肇跟朱实两人年轻,不识人心险恶,一同被押上山寨……”
越理越顺,成功替自己找到了化解危机的办法。
此举既解了吴江之困,能尽数将罪名栽在陆安之头上,他不计代价救了阁老府公子,朱驸马的亲孙子,这两位岂不要与他结个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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