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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3页）

他从来没被这么多光头包围过，他最初的猜测，还以为这是医学专业在无止尽的细菌对抗战中最新的手段。

如同其他诸多猜测，他错得离谱。

等知道了真正的原因，他自娱的方法就是：统计在事先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可以看出哪些来客的头发不是他们自己的。

答案是：&ldo;男人，偶尔;女人，完全看不出来。

&rdo;这可真是假发业者的黄金时代。

安德森教授毫不浪费时间。

当天下午，护士在他头上抹了某种气味诡异的乳霜，一小时之后，他几乎不认得镜里的自己了。

毕竟，说不定有顶假发也不错……

脑帽试戴则花了比较长的时间。

先要做个模子，他得一动不动地坐上好几分钟，直到石膏固定。

护士帮他脱离苦海的时候有点麻烦，她们很不专业地吃吃窃笑，让弗兰克觉得自己的头型长得不好。

&ldo;哟!好痛!&rdo;他抱怨。

然后来的就是脑帽了，它是个金属头罩，舒服地贴着头皮，几乎要碰到耳朵。

这又拨动了他怀旧的情绪：&ldo;真希望我的犹太朋友看到我这个样子!&rdo;脑帽是这么舒服，几分钟之后，他几乎忘了它的存在。

他已经准备好要安装了。

他现在才带着点敬畏地了解，那是500年以来，几乎所有人类必经的成年仪式。

&ldo;你不用闭眼睛。

&rdo;技师说。

人家把他介绍给普尔时，用的是&ldo;脑工程师&rdo;这个夸张的头衔，不过流行语里面总是简化成&ldo;脑工&rdo;。

&ldo;等一下开始设定的时候，你所有的输入都会被接管。

就算你睁开眼睛，也看不到东西。

&rdo;

普尔自问，是不是每个人都跟我一样紧张?这会不会是我能掌控自己心智的最后一刻?我已经学会信任这个年代的科技，到目前为止，它还没让我失望过。

当然了，就像那句老话，凡事总有第一次……

如同人家跟他保证过的，除了毫微电线钻进头皮时有点痒，他什么感觉都没有。

所有感官完全正常，他扫视熟悉的房间，东西也都还在该在的地方。

脑工自己也戴着脑帽，而且跟普尔一样，连到一个很容易被误以为是20世纪笔记型计算机的仪器上。

他给了普尔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