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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双方又都有各自的一批忠实的支持者，追随者。

只不过&ldo;4号&rdo;的支持者追随者多些。

&ldo;9号&rdo;的少些。

每每的，医生护士们不进行制止、喝斥、驱散，辩论不会告终……

&ldo;9号&rdo;是这样一位学者‐‐他自己并没有什么独立的思想可言，也未见得有什么真才实学。

但是他被某些喜欢他的人认为对当代有杰出的贡献。

如果不是因为超龄了，据说本市的每一届&ldo;十大杰出青年&rdo;，他都会榜上有名的。

他对当代的杰出贡献在于，他总结出了一套逻辑，或者说是一种思想方法。

只要用他的逻辑一推论，用他的思想方法一解说，那么我们的生活就比蜜甜了，我们的社会就充满阳光了，我们所处的这一个时代就是最最美好的一个时代了。

什么通货膨胀问题、失业问题、分配不公问题、贫富悬殊问题、官僚腐败问题，就纷纷不是问题了。

非但不是问题，甚至还足以证明时代的飞跃。

我碰到他时，他正在院子里闭转。

大概是希望碰到&ldo;4号&rdo;，再进行一场唇枪舌剑的辩论。

他拦住我，冷不丁地劈头便问：&ldo;这位病友，你对失业问题怎么看的？&rdo;

我一愣，万没料到，在精神病院这种超现实的地方，有人会向我提出一个院墙以外的现实之中十分敏感的问题。

我犹豫片刻，审视了他一番，确信他并无恶意，只不过是想找到个交谈的对象，共同探讨一个严肃的话题。

于是放下心来，应付地回答‐‐失业么，总归是令人堪忧的事。

一个国家失业人口递增，解决再就业的能力有限，国家的安定就大受影响了……

否！

‐‐他用一个掷地有声的&ldo;否&rdo;字打断了我。

立刻进入一种亢奋状态，不停地做着各种手势侃侃而谈起来……

他说失业有什么不好？好得很么！

我们国家终于也有五六千万失业工人了，这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进步啊！

失业说明了什么？最有力地说明了改革在继续在深入在发展么！

哪些地方有失业现象了，哪些地方的改革就大有成绩了，就大有希望了！

哪些地方的失业人口多，就说明哪些地方改革的步子快，快得势不可挡！

以一部份人的失业，换取改革的大好局面，以区区五六千万人的失业，换取十三亿之众的幸福明天，这乃是以小小的代价，换取大大的胜利么！

谁失业谁光荣么！

就好比战争年代，谁牺牲了谁光荣！

一样的么！

发牢骚，不满情绪，怨天尤人，都是觉悟太低的表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