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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也不再主动出现了。
每当我下课路过那幢庄重威严的法学大楼,总要仰头看一眼整齐排列的玻璃窗,忍不住猜想他的身影会像以往那样在某扇窗户后面浮现,含蓄地对我略微颔首致意。
他消失得杳无音信,没了敦促我赶写论文的短信,没了老是在我空闲时准时响起的电话,也没了他讲到一半匆忙中断的那个爱情故事。
《y》——有好几次史黛拉忍不住拽着我的衣袖,想给我透露后面跌宕起伏的剧情,都被我面无人色地飞快摆手回绝了。
“你变得可真快,佩妮。”
图书馆自习区域的圆桌前,史黛拉单手撑着下巴,从头至脚仿佛全然陌生那样仔细打量着我,“一个礼拜前你还非要我剧透给你,现在怎么又什么都不想听了?”
她的声音在空旷静谧的区间显得有些刺耳,被隔壁桌的三个高大黑人横斜了一眼,立即噤若寒蝉地缩了缩脖子。
“半年前我还从不错过一场派对呢。”
我抽空吸了一口橙汁,然后继续艰难地誊写从资料里摘录的引论,头也不抬地低声道,“但是现在?你瞧我坐在哪个地方,手里拿的又是些什么……”
“噢,可怜的小东西。”
隔着半张桌子我也能感觉到她同情的眼光,“是不是亚瑟禁止你参加那些有趣儿的活动?他看起来完全就像是那种家伙……”
“……不,不是。”
提及亚瑟我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就被掩饰了过去。
认真说来,就算我们确定了关系后,他也从没真正意义上地对我提出任何约束,哪怕是一丁点儿微不足道的要求。
我像往常一样有着充分的参加舞会、派对、丰富社交的自由……奇怪的是,得到了亚瑟以后,我却不想再那么干了。
我顿住笔尖,揉了揉发痒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
“他不喜欢那种场合,我又想跟他待在一起。”
“真不赖。”
听了我的话,史黛拉眼底的神采黯淡下来,嗫嚅着喃喃说,“你都肯为亚瑟改变,为什么马修永远不会为我这样做?”
“……我不知道你还想着他……”
这是从上次那场无疾而终的派对后史黛拉第一次在我面前提起马修。
我不知道是什么触发了她难得的感伤,只顾着放下笔向她疏落马修那些林林总总的缺点,“马修绝对不是个最佳男友。
相信我,他比表面上看起来还要轻浮肤浅的多,责任心少得可怜,而且永远不会给你半句承诺……”
说到这里,我话音猛地一停。
——这不就是昔日我遴选男友的参考标准吗?
“可你让马修做过你的男友。”
史黛拉毫不避讳地说出了我心里想的。
顶层落地窗外的阳光穿过书架,投射在我面前摊开的纸张上,泛起亮白糅杂着昏黄,将油墨印刷的字迹笼罩在温暖朦胧的晕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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