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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娣沉默了一会儿,&ldo;卢小哥,你难过吗?&rdo;
他为人纯善,碰到这种事,想来心中肯定难受。
卢仲夏没有如往常一般立即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静静地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ldo;我虽也有不教胡马度阴山之志,但如今,举国上下已经不起大兴兵戈,作为书生,在下无法上阵杀敌,只求能在这京中,为边关将士与百姓尽力转圜周旋。
&rdo;
简娣虽然看不见卢仲夏此刻的模样。
但能想象出来青年士子此刻失落的神色,眼睫低垂,宛如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兔子。
简娣不太擅长安慰人,听了卢仲夏的话,她也没法捋一把兔子毛作为安慰,憋了半天,最终只安慰了一句,&ldo;我信你。
&rdo;
而俞珉却揣着袖口,语调懒散,&ldo;原来如此,天家之事非我等能置喙,只望日后能求个一官半职,在其位谋其政,别牵连无辜百姓。
&rdo;
这些话题毕竟太过沉重,才冒了个头,谢朗与俞珉便默契地没有再提,毕竟少年,对未来尚有无限憧憬,不若老臣悲戚,尤其谢朗,心中早有勃勃野心,定要做出一番事业,有朝一日要将边关的鞑靼尽数赶回辽东老家,不敢再来犯。
三人并肩走了一会儿,倒是俞珉,趁着眼下教习与都察院的杠精不在,像个大爷一般老神在在地兜着手,瞟着街上往来的姑娘。
大庆朝的女子相较前朝活得更为随心自在,一切都得感谢当今皇上□□母那辈,多亏垂帘听政的冯太后与鲁平长公主,力排众议,不懈努力,才为大庆朝的姑娘们撑起了一片天,使得到了如今的姑娘们获得了片刻喘息之机。
只不过,这些自由来得太过艰难,又太缥缈轻薄,但凡大庆朝的皇帝中有一个看不惯,一切估计又要打回原形。
不管日后如何,眼下看着衣着缃裙行走在街上,裙裾飞扬,还是颇为赏心悦目。
瞧着瞧着,俞珉眉梢微扬,面上好似掠过一抹诧异之色。
&ldo;何事?&rdo;谢朗惯会察言观色的,偏头笑问。
俞珉无谓地笑道,&ldo;竟看到一个没放脚的姑娘,心中惊讶。
&rdo;
谢朗笑道,&ldo;这又有何奇怪的,京中不少女子都不愿放脚。
&rdo;
简娣循着俞珉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一个行如弱柳,摇摇摆摆的姑娘,但一双脚却藏在裙摆下,只能依稀瞧见点翘头的鞋尖,至于整双脚的模样,却不得窥见。
鲁平长公主,颇有唐朝女郎的风范,偏爱骑马打球,尤其厌恶姑娘们裹脚,自个便是一双天足,因而也引领过一阵放足的风潮,天足的姑娘多了,不少闲着没事的文人甚至酸兮兮地批判了一番如今的风气,怀念昔日女子裹脚时的娇态,到皇上这一辈,裹脚灵魂不死,也有姑娘渐渐地自发缠起了脚。
简娣曾经只在老照片里见过小脚的模样,从没觉得好看,只觉着畸形,眼下,听到俞珉和谢朗泰然自若地议论,再想到刚刚那走路都走不稳的姑娘,一时不禁蹙起了眉头。
&ldo;我倒从未觉着小脚如何好看。
&rdo;俞珉皱着眉,&ldo;好好的人生着巴掌一般大的脚,感觉可不瘆得慌。
&rdo;
&ldo;你崇信道。
&rdo;谢朗笑道,&ldo;或许本就爱自然质朴之事,但不少人却独爱这一双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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