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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盛从床上坐起来,万老板叫二愣子给他送来的晚饭还摆在桌子上,他一点儿胃口也没有。
夜正在到来,整座疗养院没有一点声音,整个风动镇也没有一点儿声音,刘盛感到自己的神经随时会断裂一样。
他想到了自己也可能会死,如果是死老太婆勾走了艾楠的魂,那对他也不会放过。
因为在头发事件上,他比艾楠介入得更多。
刘盛打一个寒颤,他意识到他的死不会超过今天晚上。
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徐教授来看他,屋里已是空空如也。
从此,他和艾楠,这两个进入风动镇的远客销声匿迹,成为风动镇的又一个传说。
刘盛紧张得差点叫出声来,他将指关节按得“叭叭”
作响。
他曾经以为自己并不怕死。
尤其是在早年打工时守过两个月的医院太平间,看着那些尸体从病房那边软乎乎地推进来,几天后又硬挺挺地运往火葬场,他想人生也就这么回事,这种结果每个人都逃不掉。
既然没法逃脱,还怕什么呢?那段时间,他心肠硬得很,对世界,对人生,对自己,他的嘴角都有一丝淡淡的嘲讽。
而现在,真可能死的时候,他觉得恐惧得无法接受。
尤其糟糕的是,这是一种不明不白的死。
如果真有阴间,他到那里后会知道原因,但已经无法喊叫无法申辩了。
20漆黑的夜半,刘盛醒来,他惊恐地听见了一个声音在叫他的名字。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细很飘。
声音不在门外,是从疗养院的某个深处传来的。
“刘盛———”
刘盛的背上立即出了冷汗。
那不是艾楠的声音,深更半夜的,谁叫他呢?他不敢应答,怕一应答就会有鬼魂出现在他的床前。
他想开灯,但不知道亮光是不是可以阻挡鬼魂之类的东西,万一它不怕亮光,且不是暴露了自己。
他无所适从地蜷缩在暗黑的床上,听见那声音又响起了一遍。
“刘盛———”
他的名字正被细若游丝般的声音叫着,好像是从某一个四合院里传来的。
这废弃多年的疗养院有着众多的院落,谁会窜梭在夜半的院落里叫他呢,这些人迹已绝的荒凉之处现在是只有蛇和荒糙。
艾楠和摄影家失踪快24小时了,刘盛原以为自己在极度惊恐中会整夜失眠的,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居然能不知不觉地睡去,刘盛对自己的状态感到不可思议。
天黑后他一直坐在床头抽烟。
他想起了刚到风动镇的那天,去镇东头找胡老二时却误入了死老太婆的房间,当时艾楠走在他的前面,一直走到床边时才发觉床上躺着的是一个死人。
也许这就是艾楠先于他遭到不测的原因,一定有什么气味近距离地钻进了艾楠的鼻孔。
接下来,这房子的卫生间里出现过披头散发的人影,虽然事后证明是倒立在墙角的一支拖把,但真有鬼魂的话它是可以变幻成任何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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