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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此正中灵芝下怀，自是日夜不分，如饥似渴地勤读起来。

转眼到了十月。

这日灵芝正窝在窗前大炕上细读着《百家香源》，院门外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笑闹声，紧接着，环佩叮当并着翘头履沙沙踏地的声音，一叠儿扑进院来。

&ldo;灵芝！

&rdo;一个黄莺般清脆欢快的声音响起。

灵芝鞋都来不及穿，踩着裹腿长袜就冲出门来：&ldo;云霜！

&rdo;

应氏从来不曾让灵芝到前院见客，因此，要见灵芝的人，都得自己到晚庭来。

两个许久不见的老友紧紧抱在一起，又抬起头相互打量着。

程云霜以前还跟男孩子差不多，如今女大十八变，也出落成个美人儿。

身形玲珑，小圆脸，尖下巴，深眼皮，眉毛带些英气，又粗又黑拢在鬓边，更衬得肤如象牙，一张粉嘟嘟樱桃小嘴，讲起话来爆豆子一般，噼噼啪啪利索干净。

和苏廷雅的秀美不同，显得娇俏可人。

程云霜一进这院子便知道灵芝过的什么样的日子了，也不由簌簌落下泪来。

廷雅在一旁打趣着：&ldo;刚刚还有人说，见了面绝对不会抹眼泪的。

&rdo;

灵芝也笑了，拿起帕子替云霜沾眼角，云霜自己接过抹了两下，愤愤道：&ldo;伯母越来越过分了！

&rdo;

她一面说，一面拖着灵芝的手，反客为主进了屋，四下打量着毫不客气道：&ldo;破床、破柜子、连个花瓶都没有！

你看你看，都下霜好几日了，地笼也不烧，炭盆子也不供！

灵芝，你嫁给我哥吧，明儿个就搬我家去。

&rdo;

灵芝一想到程逸风那总是郁郁沉沉地一张脸，慌忙摇头。

廷雅急了：&ldo;不行，我哥怎么办？&rdo;

灵芝作势要揪她俩的嘴：&ldo;你们两个，可还是闺阁大小姐呢，被人听到光天化日说嫁这个嫁那个这种话，自己还嫁不嫁？&rdo;

两人异口同声道：&ldo;你不也说么？&rdo;

三人又同时大笑起来。

小令给众人上了茶，带着小丫鬟扣儿到檐廊下烧炉子去了。

云霜喝了一口茶，撩起袖子一拍桌子，就开始絮絮说起自个儿这两年的经历。

讲到当今皇上入京，程老爷带头写了绝笔书，带着一众护军直入京城。

临走时，还留了厚厚白绫并好几大瓶见血封喉的毒药，命程家女眷，若事不成，当自戕，不可留人辱程家血脉。

听得廷雅和灵芝入了迷，从龙之功，当真是走攀天索，若不能登天，便是跌渊。

只见云霜口沫横飞，手舞足蹈，头上插的花钿丝带跟着乱颤，直喝了三杯茶，方才讲个尽兴。

又正了脸色，看着灵芝道：&ldo;该说你啦，你就愿意这么熬下去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