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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骆目光忽然转利,&ldo;她应该知道她当年所犯下的错误,是我所不能容忍的。
&rdo;因为青雪的离开他的计划可以说整个反了过来,原本削弱青家势力所做的安排,却反而成了青家的保护伞,让他不得不再次从新开始布置,这一布置就是十几年,培建李家势力,宠信魏家等等等等直到借李儒之手将整个青家推向灭亡。
&ldo;她唯一不该留下的就是你,我到现在还想不清楚她当初冒死离开到底是为了保护你,还是为了她的家族。
&rdo;不过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重华被他找了回来,成功的再次将青家散乱的势力集合,并逐步掌控,一盘散沙端起来麻烦,但如果让他形成一个体系,那他只需要抽去最重要的一节就可以轻松将一切毁去。
静静的夜色流转,重华就这么跨坐在仲骆身上,似乎没有人在意身上早已凌乱不堪的衣物,以及怪异暧昧的姿势。
&ldo;重华,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杀了你。
&rdo;仲骆突然把重华从怀中掀起,锐利的瞳眸直直而视。
重华似乎有些愣怔,随即傻傻的笑开,伸手去捉仲骆的头发。
仲骆目光复杂,随即竟然好似有些愤恨一般,盯着重华因没有抓到头发而变的委屈的脸,磨碎一口银牙:&ldo;重华,你怨我不接受你,可哪一回不是你先后退,三年前是,三年后你还是这样,重华,你可知道你让人恨不能将骨头都磨成粉。
&rdo;
月光划过仲骆的脸,那脸上满是恨到极点的阴森,可却掺杂着无数的哀怨,是啊是怨,他怨重华三年的隐姓埋名,让他受尽煎熬,既然抱着永远离开的念头他为何还要出现在自己面前,既然选择回来,为何又用这种方法逃避。
&ldo;想我仲骆一生叱诧风云,统六域之极尊,就是圣祖在世朕也敢说决不会亚于他,可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没担当的儿子,畏手畏脚,优柔寡断,男子汉大丈夫,当放则放,就是无法放手也应全力去取才是,可你呢?当断不断,藕丝并连,逃逃避避,既然连你都不想与我长久,你又要我如何将你想要的感情双手奉上?&rdo;
&ldo;重华,你就象横于江中的大船,雕龙画凤披尽威仪,却停在河间,前不得,后不得,无力之极。
&rdo;
一缕月光透过窗棂,映在地上,游移不定,风声带起树叶,挥来挥去,控诉的仲骆并没有注意到重华脸上渐渐消失的表情,只是埋在重华的颈项间继续自己无情的指控,与隐含的推脱,甚至是给予他自己的安慰。
仲骆走了,重华在熏宵殿的龙床上呆了三天,也没有见到他回来。
他知道仲骆是有意避开他了,愣愣的看着飘动的轻薄帐子,那日仲骆的控诉仿佛就在耳边,轰隆隆的响着,震着。
三年前他选择最无力的逃避,想就那样抱着所谓的爱,所谓的不能言出口的感情老死他乡,再不相见。
三年后他选择装疯卖傻,来逃避他和仲骆之间的束缚,贪得无厌的想要得到多一分感情。
甚至是他先前的十几年‐‐不也是在逃避吗?
苦笑,原来一直避开的都是他,一直以来所害怕的所恐惧的一切竟然令他如此畏缩,可悲还是可笑?因为对仲骆的爱而谨慎小心,可谨慎过了头‐‐就不再是谨慎而是逃避了。
现在的他已经太过小心了,小心到不敢把手中的东西挥出,哪怕是那么一点点的剥离都会让他生不如死,心如刀绞,他不知道仲骆究竟对他有多少感情,是否有让他放手一博的资本,但即使是有,那又如何,仲骆对他的关心,两人之间的肉体关系,无论是哪一样他都不敢认为仲骆已经是属于他了。
重华在害怕,害怕自己把积累的一切当成筹码的话换来的只是一场空,他可以不在乎权势地位,可以放弃所有的一切,可他却不能不在乎仲骆,守守盼盼这么多年,那么多的付出,不是说收回就收回的,他根本没有放手一博的勇气,因为后果而退缩着,失败的他无疑连留在他身边的权利也没有,那时可能就是永久的厌弃与别离。
对于仲骆重华已经卑微到如此地步。
患得患失的感觉亦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重华,现在的重华已经脆弱到禁不起任何打击,他真的疯了,疯疯醒醒,时好时坏,可比起清醒他更喜欢疯掉的自己,也只有疯掉的他才能毫无顾忌,放心大胆的接受仲骆所给予的一切,而不会日夜难以安寝,辗转反侧。
重华害怕到手的温暖只是一场梦,或者仲骆所给予的这一切下一刻就会彻底消失。
这种恐惧就如炼狱的恶鬼一般缠绕着他,他怕了,真的怕了,很怕很怕,这次回来,经过这么一段时间,他更害怕了。
这个世界可以没有重华,可重华的世界却绝对不能没有仲骆。
&ldo;太子殿下,陛下已经在安贵妃那里歇了,今夜想是不回来了。
&rdo;先开始太子只是愣愣的望着房门不眠不休,不言不语,就好似一座雕像似的,后来才意识到,太子这是在等陛下回来,可多德永远也想不明白,太子怎么不下床去找陛下呢,毕竟先前的例子还在,重华找人缠人的工夫他也是亲眼见识过,这么突然转了性子,还真让人无所适从。
可说也奇怪,陛下现在竟然连问也不问太子的事情,知道太子没有离开熏宵殿干脆直接在娘娘们那里歇了,虽然这也是好事,但多德还是感觉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摇摇头,甩去脑中一些奇怪的想法,多德上前诱哄&ldo;您也该歇息了,让奴才等伺候您梳洗可好?&rdo;
重华还是愣愣的看着飘忽的纱帐,不言也不语。
多德命宫女拿了锦帕给重华擦身,漱口,又命人取了参汤给重华服下。
重华乖乖的让宫女门动作,不配合却也不挣扎抗拒。
多德看着这样的重华担心不已,这都三天了,太子天天在这龙床上发呆,给吃的就吃,给穿的就穿,只要不把他和那床分开就不会遭到任何反抗,莫不是脑子又出什么问题了吧,多德思虑着太医会诊的结果,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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