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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四娘借机躲开了蒋佑方的手,郑婆子本也是在这屋作威作福惯了的,听见这位瘦弱的六奶奶说了句让坐,就捡了了个海棠花形的杌子坐了下来。
闵四娘看了她一眼,“昨日匆匆一见未曾叙谈过,郑妈妈果如传闻般是个再慈和不过的人。”
“六奶奶谬赞了。”
“赏。”
闵四娘一挥手,锦环拿了事先备好的荷包赏给了郑婆子,郑婆子拿到荷包一摸又一掂份量,知道是事先铸好的银裸子,在新妇见面礼中,又是中规中矩。
郑婆子接了赏,站了起来福了一福,“门外还有玫苹姑娘、玫红、玫芬和一众的丫头下人等着见六奶奶呢。”
闵四娘一听就知道,这三个点到名字的丫头,玫红、玫芬她早就见过,今天早晨替蒋佑方穿衣裳的就是这两个丫头,所谓的玫苹姑娘,应该就是蒋佑方的通房了。
“让她们都进来吧。”
有资格进屋行礼的,有三个人,打头的一个穿了件豆绿的交领中衣,外罩海棠红比甲,腰扎了一条水粉的汗巾子,鹅蛋脸,修得细细弯弯的柳叶眉,眼睛细长眼角上挑,是个美人。
玫红和玫芬则是中规中矩的丁香色中衣外罩了鸭青的比甲,额前留了薄薄一层刘海,头梳双丫髻,也是眉清目秀的佳人。
闵四娘此刻并不想多在这些丫头身上废心思,也只是一一赏了装了事先预备好海棠花形银裸子的荷包,她这么一来,让这三个丫头越发的摸不着头脑。
玫苹本来是这院子里丫头中的头一份,她跟郑妈妈又好,本以为新来的六奶奶会给她一个下马威,谁知竟将她和玫红、玫芬一样看待,倒令她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郑妈妈轻咳了一声,玫苹赶紧磕头谢赏,“谢六奶奶赏。”
“你们都下去吧,日后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
闵四娘对这些丫头的心思一清二楚,尤其是玫苹,只不过她是重生后的闵四娘,不是一心一意想跟夫君白头携老,妻妾合睦好好过日子的陈雨霖,这些人只要不给她添麻烦她也懒得管,若是敢做她路上的绊脚石——无非是一脚踢开罢了。
闵四娘在屋里画着梅花图,一瓣一瓣的梅花瓣细细描画,一瓣梅花画完,竟用了四、五种颜色,画在画上跟活的一样。
“姑娘这梅花画得真好。”
锦凤偷眼细看,赞叹不已。
“这画梅啊,重在风骨,似我这般画的倒是落了下成——可我偏要这么画……”
闵四娘说着搁下了笔。
“姑娘,您怎么不画了?”
“这梅要慢慢画……”
她用锦凤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给我拿衣裳,我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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