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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3页）

毫无疑问，反动派一定要失败，很快全中国就要解放。

将来，总有那末一天，全世界所有的反动派都要给打倒!&rdo;水山脸上放着红光，抿了一下干燥的嘴唇，继续说道，&ldo;要消灭反动派，就要有力量。

不错，枪杆子由人民军队拿，路有共产党指引，可是光这些还不行，还得要有老百姓支援…　&rdo;　　于是，江水山分析了目前敌我的形势，对敌斗争的残酷性，支援前线的重要性等等人民革命的道理。

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他才停下来。

他口渴舌干，唾沫都没有了，却没想到去找水喝。

　　那个老太婆，偎在墙角的长凳上，象蹲在横木上的老母鸡，头点点晃晃地打瞌睡。

其余的五位也大哈欠接小哈欠，时时伸着懒腰。

强烈的难闻的旱烟味，把屋子充塞满了。

　　江水山一停下来，听讲的人们以为要完了，都提起精神看着他。

水山走到门口，将被风吹关上的门重新推开。

　　老太婆被开门声惊醒，以为散会了，刚要起身，又见江水山走回来。

于是，她又跷起腿，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ldo;我说的话，你们懂了吗?&rdo;水山问道。

不见回答，就指问孙守财：&ldo;你懂了吗?&rdo;　　孙守财极不耐烦再听了，想早完事回家，就粗声回答：&ldo;懂啦，全懂啦!&rdo;　　&ldo;懂啦。

&rdo;其他人随声附和。

　　&ldo;你呢，大妈?&rdo;水山指着老太婆，发现她在打盹，大声喝道，&ldo;你怎么睡啦!&rdo;　　老太婆猛地醒转，身子一颤，后脑勺嘣的一声撞在墙上。

见江水山瞪着她，不知所措地说：&ldo;怎么啦，什么事?&rdo;&ldo;问你听懂没有。

&rdo;那三十几岁的人告诉她。

　　老太婆立时满脸堆笑：&ldo;懂啦，一点不错，不错!&rdo;&ldo;好，&rdo;水山回到桌前坐下，&ldo;明白革命道理就好办。

告诉大家，今天这个会，还是昨晚村民大会说过的事，动员你们把吃不了的粮食借出一些，帮助缺吃的人家度荒。

&rdo;　　富裕中农们都紧张起来，互相对看一霎，身子立时都矮下半截，一个比一个用劲地把头向下垂，象是在比赛谁的头离地面近似的。

老太婆的睡意早飞逝了，眼睛瞪得象铜钱一样圆。

　　水山继续说：&ldo;道理不用再讲了，咱们是老解放区，打过鬼子，都有认识。

现在咱们正艰苦，大家齐心协力，把革命进行到底，在全中国实现共产主义社会。

嗬!到那时候哇，粮食有的是，光大米白面也吃不完…　好吧，你们自己报吧，尽着力量借吧!谁先报?&rdo;　　屋里和没有人一样沉寂。

水山耐心地等待着，重复地说道：&ldo;好好想想，算算能借出多少，想好就报。

谁要说?&rdo;那个三十几岁的人直起腰，试探地问：&ldo;民兵队长，到秋天一准还吗?&rdo;　　&ldo;一粒少不了!&rdo;民兵队长确切地保证，&ldo;借条盖村政府的公章，借多少还多少，少一两由政府负责。

&rdo;　　&ldo;那好吧，&rdo;他下了很大决心说，&ldo;我借出六十斤苞米。

&rdo;水山劝道：&ldo;大哥，你家这几年打的粮不少，留在家里招老鼠，放着占地方;为打反动派，多借些吧!&rdo;　　他迟疑了一下，狠了狠心：&ldo;再加上五十斤豆子吧!&rdo;&ldo;你这人就算小账，&rdo;水山忍着性子说服，&ldo;再多借点吧，困难人家那末多，咱们能眼看着挨饿不管?天下穷人是一家，你再好好想想。

&rdo;　　他又咬了咬牙，增加上二百斤地瓜干;这样三番五次地加，最后答应借出三百五十斤粗粮，五百斤地瓜干。

&ldo;好，你回家把东西送到学校去，人手不够找村长帮忙，他们会给你开借条。

&rdo;水山比较满意对方的行为。

送他走后，又有两位老中农讨价还价地借出一些走了。

　　屋里还剩下孙守财、老太婆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

&ldo;你们三个想好没有?&rdo;江水山耐心地说道，&ldo;应该学他们三位的样子，懂得了打反动派的道理和借粮食的重要性，就该马上行动，对吧?&rdo;　　&ldo;民兵队长，今天开的是什么会?&rdo;孙守财气势汹汹地问。

&ldo;富裕中农会。

&rdo;江水山回答道，&ldo;我不是说过了吗?你…　&rdo;　　&ldo;既是中农会，老东山为么可以不来?偏偏瞅上俺们这几家啦?&rdo;孙守财要给民兵队长小鞋穿了。

　　老头子紧跟上说：&ldo;对啊，他家比我不差些，他能不开会，我也不开!　　&ldo;对着哩，我老糊涂啦!&rdo;老太婆惟恐落了后，&ldo;村公所是重地，俺不够格来开会。

&rdo;　　&ldo;你们胡说些什么!&rdo;水山大声吼道，&ldo;你们亲眼看着我派人去叫他了，他不会不来，先管你们自己的事吧!借多少?快点想好!&rdo;　　新子走来了，满脸不高兴地说：&ldo;我在疃后见着东山大爷，叫他来开会，他说家里牲口栏的粪堆满了，不收拾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