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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ldo;靖王妃就是咱们府里的大姑奶奶。

&rdo;路妈妈没顾得上给女儿解释清楚，便先抓着丈夫问要紧事，&ldo;赏了多少？明儿赏多少？&rdo;

&ldo;明儿的谁知道，横竖少不了就行。

&rdo;路有贵得意地从袖中掏出一块银子，淳英瞄了一眼，可以看出是个剪了一半的银饼子，约有两指宽，颜色倒是明晃晃的，不知道是多少。

路妈妈自然是识货的，一把抢了过来：&ldo;这足有一两了！

府里要是人人都有这么多，那得花多少钱？&rdo;

&ldo;谁说人人都有这么多？&rdo;路有贵施施然喝了口酒，&ldo;台面上的不过一二钱银子罢了，上不得台面的，十个大钱顶天了！

我这是遇上了巧宗，王府的人送信来时，是我开的门，我又够机灵，立刻便传信给二门，才得了这么多，听说给老太太报信的人，足足赏了十两银子呢！

&rdo;

路妈妈嘴巴张得足够吞下一个蛋了，眼中满满的都是艳羡。

淳英对这时候的货币没什么概念，只记得电视里古代的侠士路过小店吃顿饭，买个单都要十几两，这一两银子……很多吗？

当家生奴，果然很不好混哪！

看老爹连帽子都被人扯破了，居然连一顿饭的钱都没挣回来？

她踌躇片刻，才小心问父亲：&ldo;爹……你平时一个月有多少月钱？&rdo;

&ldo;问这个做什么？&rdo;路有贵往嘴里塞了块饱浸酱汁的肥肉，&ldo;咱大门上的人都过得不错，每月能领五钱银子，时不时地还有来拜访的客人塞好处，若是走运，碰上少爷们心情好，还能讨赏。

这个月我估摸着至少也能揣上三两有零。

&rdo;他扭头朝妻子笑笑：&ldo;到时候给儿子做件新衣裳吧，可怜的，大过年还要穿他表兄的旧衣。

春儿病了一场，也瘦了，多买点肉补补。

回头再往府里送个信，看秋姐有没有用钱的地方。

好不容易积下点银子，别亏了孩子们。

&rdo;

路妈妈还在对着灯光摸那块银子，闻言应了一声，便起身走到炕边将银子收进小箱子，仔细锁好，才走回来：&ldo;春儿，想什么呢？快吃饭！

菜都冷了。

&rdo;

淳英从沉思中惊醒，应声扒了两口饭菜，才小心翼翼地问：&ldo;爹……你那么辛苦才拿这么点钱，难道就没想过……没想过……赎身出去自己赚钱？&rdo;

路有贵诧异地抬起头，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汁水：&ldo;闺女，你不是真傻了吧？赎身？咱们可是家生子儿，从你爷爷的爷爷那辈开始就在这府里混了，又不是什么出挑的人，主子们连我叫什么都未必记得呢，赎什么身？钱哪是这么好赚的？出去了，还不如现在呢！

外头的小门小户，一个月能有二两就不错了。

&rdo;

淳英一听便知道自己想岔了，忙陪笑道：&ldo;我也就是随口说说。

爹，您吃肉，我给您倒酒。

&rdo;边说边殷勤地给父亲满上，又给父母夹了几筷子菜，然后埋头吃饭。

她没留意到，路妈妈盯着她的动作，眼中满是诧异。

吃过饭，淳英自告奋勇去洗碗，其实是想将自己说错话的事混过去，结果洗得两手通红，手脚都快冻僵了，不停地呵着手往屋里走，却隐约听到屋里父母在说话，似乎提到了自己，她留了个心眼，放轻了脚步。

路妈妈的声音隐隐传来：&ldo;……有些不对劲儿，你说要不要去道观里求大师瞧一瞧？我怎么觉得，春儿跟原本大不一样了呢？&rdo;

淳英一僵，迅速扫了周围一眼，见没人留意自己，忙摒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台下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