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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知微作出的保燕怀石的决定,他什么也没说过,却已用自己的行动完全证明了他的态度。
凤知微下了树,觉得自己更昏眩了,并一阵发热一阵发冷,她勉强笑笑,和顾南衣拉开了几步。
巨树之前,护军看见她,嚓一下拉开了盾牌。
顾南衣来拉她的衣袖,想带她飞过大树,凤知微身子一斜让开,笑道:“我自己来。”
她爬上大树,步伐轻快,一边走一边挥手,两边的盾牌护卫看见她今日迥然不同平日的决断和严肃,都不敢上来惊扰,远远避开。
她爬上树身,盾牌如扇面展开。
她看见了树后,祠堂前那个人。
护卫层层中,那人斜靠着一株树身,身下铺着金红色的楚王护军披风,大概出来得匆忙,只穿了月白色镶金边便袍,披金色绣黑团花曼陀罗的披风,淡金色的腰间丝绦垂落,和身下的红色披风交织成华贵的艳。
他在下棋。
这万人中央、凶危之地、他逼着人人逼着他的互围场合、一不小心便星火燎原的险境里,他在自己和自己下棋。
他靠着树,姿态轻闲,面前一个临时削就的木棋盘,用两种树叶做的棋子,一边绿一边黄,各自为战,他抿着唇,专注的“看”
着棋盘,看那模样,大概在思考着如何用自己的绿方的将吃掉自己黄方的帅。
凤知微居高临下,遥遥望着宁弈,黄昏的日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打在他眉梢,他眉宇间雍容沉凝,长睫在眼下划出一圈优美的弧,有种难得的温暖的静谧。
看着那样的神情,凤知微突然觉得心中一酸。
她也抿起唇,将那点突然翻涌的心绪压成薄薄一线,压回肺腑里。
下方的宁弈听见动静,回头笑看她,对她招招手,道:“你来啦。”
“嗯。”
问的随意,答得简单,似乎只是她办完公事回来在憩园遇见,那么云淡风轻的打个招呼。
而诸般凶险,都远在天涯,刚刚才散去的敌意汹汹的数千人,似乎从未存在。
“过来。”
宁弈又唤她。
凤知微慢慢的走下去,在他身前丈许远远停住。
宁弈听着她的脚步,皱眉笑道:“今儿怎么扭扭捏捏的,被吓着了?”
凤知微笑笑,还是不走近前,道:“里面怎样了?”
“还是那样。”
宁弈起身,拂乱树叶棋盘,过来拉她,“有没有吃的?我一天没吃东西,快饿死了。”
凤知微一闪身,躲得远远的,答:“没有。”
“你今天怎么了?”
宁弈皱起眉,停下脚步,“你怪我没硬抢人是吗?宗族祠堂太事关重大,闹出事来对你将来在南海也不利,所以我选择等……”
“不,不是。”
凤知微立即道,“不能硬抢,换成我也只能这样做。”
“也难说。”
宁弈森然一笑,“本王的耐性是有限的,燕家当真敢不给朝廷面子,本王自然也敢不给他们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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