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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冷静下来,他知道掉头回去意味着两个人都会死‐‐也许还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下场:与那些变异物一同被埋葬在黑暗之中。
所有的器官都会退化。
也许,在他们变为灰烬后,他父亲留下的枪还会静静地躺在这里生锈;也许哪天被后人发现后被当做辉煌的图腾,就像那只汽油泵被族人奉为神灵的化身一样。
别那么懦弱,枪侠,他违心地强迫自己。
他伸手拉住把手,开始摇车。
小车离开了石墩。
男孩尖叫着:&ldo;等等!
&rdo;他撒开腿就跑,斜穿过轨道,期望在前面的黑暗处拦住小车。
枪侠有种想加快车速的冲动,好在杰克跑到交汇点前就将他甩在身后,但他心中还是有些迟疑。
他终于没有加速,相反,当杰克跳起来时,他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杰克紧紧地抱住他,这让他的心跳急剧加速。
尽头不远了。
13
水流的声音变得十分响,甚至在他们的睡梦里都充满了水的轰鸣声。
枪侠突发奇想,让杰克代他摇车,而他玩起了弓箭,把一端系着白线的劣箭射入黑暗中。
这把弓同样十分劣质,尽管它被保存得十分完好,但它的拉力和准星都很差,枪侠想不出能改进的办法。
即使重新将弓弦绷紧,朽木也发不出什么弹力,箭不可能飞得很远。
但他射出的最后一根箭回来时箭身潮湿,而且滑溜溜的。
男孩问他这里和水流之间的距离时,他只是耸耸肩,但心里清楚这腐烂的弓木不可能把箭射出六十码开外‐‐能射到六十码已经十分走运了。
然而,水流的轰鸣变得越来越响。
在离开车站后的第三&ldo;天&rdo;的行程中,他们注意到远处又出现了微光。
他们进入了一条长长的隧道,石壁上都是奇怪的磷光,潮湿的石头表面一闪一闪的,就像是星际中千万颗小型的星暴。
男孩把它们叫做霓虹管。
他们觉得眼前的景象就像在怪异的鬼屋中,有种超现实的色彩。
封闭的石壁仿佛形成了自然的扩音器,将水流的轰响扩大了轰炸着他们的耳朵。
往前走,石壁往后倾斜,路变宽了,枪侠判断他们就快到交叉路口了。
但奇怪的是水流的声音一直是恒定的,并没因为空间的开阔而改变。
道路向上延伸的角度越来越明显了。
铁轨穿过这些神秘的亮光笔直向前。
在枪侠看来,这些霓虹管就像收割节集市上能卖出好价钱的沼气管;而杰克想到了城市里霓虹灯做成的没有尽头的流苏装饰。
借着亮光,他们俩都看到将他们封闭了那么久的岩石在前头突然断开来,在末端裂开形成了一对几乎对称的半岛形状,再过去就是一片漆黑‐‐那是水流上方的罅隙。
轨道继续向前,手摇车驶上了年代久远的栈桥,而这段由木柱架托着的悬木之下便是万丈深渊。
往前,似乎在万里之外,有束针眼大小的亮光,不是以前看到的磷光或荧光,而是真真切切的白光。
它小得就像一块黑布上用针戳穿的一个孔眼,但是它具有的分量却重得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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