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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不易醉人,也是高门大户请客做宴时常见的饮品。
景长嘉喝遍了京中的蔷薇露,连宫中的都不及蔺获带来的这一瓶香甜清冽。
他心中快活,酒又极为合口,便一杯接一杯的豪饮。
蔺获安静的给他斟酒,直到酒瓶空空,他才扔开瓶子,问:“就这样了?”
景长嘉端着酒杯眯眼笑看他:“什么?”
蔺获垂了眼:“没什么。
行刑那日我当值,不会送你。”
“那就劳烦蔺指挥使派个人来,给我送一碗肉。”
景长嘉将最后一杯酒饮尽,“免得那黄泉路上的孤魂野狗,见我一个人,还手无半两资产,便来吓唬我。”
蔺获冷笑道:“你也会怕黄泉路上的孤魂野狗?”
“怕啊。
我怕极了。”
景长嘉把酒杯还给他,“所以才特特找你要肉,好一同拿去贿赂它们。”
蔺获冷笑一声:“无聊。”
他夺回酒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镇抚司狱。
景长嘉笑眯眯地与他挥手道别。
短暂明亮过的牢房再次暗淡下来,景长嘉把被蔺获坐塌的稻草堆再次拢好,才又坐了下去。
他呆呆地看着牢门,突然便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不然那些压下去的思绪,怎么又会纷纷冒出头来?
就这样了?当然不是。
他当然不是一开始就认命的。
在察觉到杨以恒的心思后,他想过直接离开京城。
他有钱、有兵,哪里去不得?
可然后呢?
他一走了之,杨以恒按得下这口气吗?以杨以恒的脾性,势必会满天下的抓他。
他是决计不肯一辈子躲躲藏藏的过日子的。
不想过这种日子,他又该怎么办,直接反了吗?
景长嘉笑着摇了摇头。
谋反两个字说来容易,可一笔一画的背后都是流血成河、尸堆成山。
他若要为了一己私欲走上这一步,那他十四岁时执起的长丨枪又算什么?
他在寒风朔雪里凝起来的脊梁,难道只是为了大将军荣耀不朽么?他若只是为此,又何必回到京城,又何必护住杨以恒。
眼看着一切都在变得更好,他要为了一己私欲……去毁了一切吗?
没意思。
怎么想都没意思极了。
他在十七岁的时候失去了所有亲近的长辈,大抵命中注定杨以恒也要来上这么一遭,让他在十七岁的时候,亲手手刃自己唯一的哥哥。
就这样吧。
景长嘉“哎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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