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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赵哥儿才七岁,也正是爱玩的年纪,走路上看见同龄孩子扎堆玩,成群结队的,不是不羡慕,六七岁,在村里已经开始帮着家里干些轻活儿了,割猪草、挖野菜、洗衣服时小姑娘小哥儿们总是相约着结伴走,只有他孤零零。
赵哥儿那时候尝试着跟她们搭过话,可她们并不理他,只有刘小文和周哥儿愿意跟他说话,他们比赵哥儿都要大一些,赵哥儿之前没干过活,刚开始那会做得不利索,猪菜割不满一背篓,回去总要挨打,刘小文和周哥儿自己干完了,就来帮他。
刘小文和周哥儿,是他整个童年时期唯一的伙伴,跟他们在一起,是他在繁重的活儿中,难能可贵的喘息时间,这两人也是他黑暗日子里,唯一的光。
如今刘小文远赴边疆,生死不知,算得上朋友的,也就只有周哥儿。
方子晨叹口气,心口克制不住的难受。
喜欢上一个人,便看不得他受半点委屈,即便发生的事儿是在他不曾出现的过去,可如今在这寂静夜里,听着赵哥儿述说过去的一桩桩一件件,被排挤,受委屈,他心里就像被针轻轻戳刺着,不足以致命,可密密麻麻的,却都全是痛。
他扶着赵哥儿微凸的脊背骨往下滑,最后停在侧腰上,方子晨将他抱紧了些,挨着他的脸,鼻息炽热,缓声说:“都过去了,没事儿的,你给周哥儿提个醒就好。”
眼睫轻颤,赵哥儿轻吻他下巴:“嗯。”
各家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流鼻血,帮也只能帮到这。
隔天天未亮,赵哥儿就起了,他刚一动,衣服都还没穿好,赖床王也跟着起了。
“我吵醒你了吗?”
赵哥儿按住他:“你再睡会儿吧,离天亮还早。”
方子晨整个人都还迷糊着,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揉捏着眉心,道:“我要去帮你。”
灌血肠一个人不方便,没人搭把手很难做。
赵哥儿心里暖得不行,把衣服递给他:“那你先穿衣服,我去打点水来给你洗脸。”
早上气温倒是没有那么热,冷水一洗,整个人都精神了。
乖仔还在睡,这个点大概三点左右,方子晨和赵哥儿就着灶台里的火光开始忙活。
有过经验,这会再做动作也快,全弄好放锅里煮,村里的鸡才开始叫。
赵哥儿洗了手,问:“今儿来不及煮粥了,我下点面给你吃,行吗?”
起床一直忙到现在,方子晨累得够呛:“不用了,等会吃血肠,不吃面。”
他到也体贴,绅士问:“你想吃吗?想吃我给你煮。”
方三少哪里会煮面,没来这儿之前,锅铲都不曾握一下,不过就是问一嘴,反正以赵哥儿那性子,他不吃,赵哥儿肯定也不吃······
“好啊!”
赵哥儿笑起来,甜甜的。
“······”
方子晨脑子都要卡了:“你真吃啊?”
赵哥儿笑着,说:“嗯!
想吃。”
方子晨嘴角抽抽,牛吹不下去了,战略性咳一声,老实道:“面条不好吃,天天吃容易营养不良,我们今儿不吃面条,你乖哈,夫君给你煮鸡蛋吃。”
血肠还在锅里煮,鸡蛋洗干净,丢锅里,OK了,超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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