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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格说:“强调男女区别,这一区别是女性最可喜的解放。
她们不必再参与男性的世界,而可以超越男性的世界。
男性被剥夺了非线性的想象力。”
(agr,60)
强调两性差异的做法在女性主义运动中具有明显的策略动机。
女性主义运动中形成了两个策略派别:差异最小化和差异最大化。
例如,在争取投票权时,前者强调女性像男性的方面较多,不像男性的方面较少,因此应当像男性一样拥有投票权;而后者则强调女性的特长,比如哺育性和道德感强,因此应当拥有选举权。
在20世纪60-70年代,差异最小化的一派占上风;80年代以后,差异最大化一派占了上风。
(ben,127)
上世纪90年代,一种新的思潮在女性主义运动中崛起,它从根本上反对两分的思维模式,认为两性的界限其实是模糊不清的,并且主张进一步混淆两性之间的界限。
对性别问题的这种看法受到后现代思潮和多元文化论的影响。
这种观点认为,过去人们心中的差异总是分上下等级的,总是两分的。
这是一种应当批判和否定的思维方式。
这种理论主张:同中有异,异中有同。
与过去两分世界的对立政治不同,这种立场主张差异政治:人有各种差异,但是不一定是对立和截然两分的状况,而是一个以黑白为两极的充满各种间色的色谱样系统。
在他们眼中,性别问题不再是简单的两极分化,而被视为一个复杂的、多侧面的、动态的体系。
后现代的本体论否定本体性的传统模式,力图克服心灵身体两分模式,主张身体是可变的,不是天生和永恒不变的。
它甚至反对女性主义早期提出的对生理性别和社会性别的经典区分,反对那种一向占据统治地位的普遍看法:生理性别是自然的、生理的、肉体的;社会性别是政治的、文化的。
他们认为,就连生理性别也是经由社会建构而成的。
在同与异的问题上,强调差异曾是法西斯主义把人分为等级的基础,差异实际上就是“不如”
。
生理决定论和本质主义的一个基本观点就是,一些人比另一些人低级。
同异问题上的两难来自现实生活的需求:在现实生活中,否定差异是不对的,因为男女两性的需求是有差异的,需要不同的对待。
这主要表现在生育、哺养孩子方面的差异。
但是如果承认两性差别,似乎又为男女不平等的现状找到了依据。
在我看来,性别的异同问题其实可以按照一个简单的原则来处理:争取两性政治权利上的平等,但是承认并保持其他方面的差异。
将性别问题上的立场区分为战略和策略两个层面:在短期的策略层面上,强调男女两性的同一性,以争取现实生活之中两性的平等权利;在长期的战略层面上,消解男性与女性的性别身份,保留个人的差异,为丰富多彩的个性的实现创造充分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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