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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
他说,“我明天早上启程就走,后面,”
陈宁欲言又止,本来想将后一阵子兴许有很多不安生的事情告诉张姨娘,然而话到嘴边又觉得同张姨娘讲这个很不恰当,便又停了下来。
谢琰要抽身,听起来简单,但实际上他要抽身与否并不是一句话的事情,皇帝那边不说,就是国公府也会欲除之而后快。
沉默一会儿,在张姨娘略有些疑惑起来的目光之中,陈宁只是笑道,“反正你安心待产,这阵子也莫找林淼玩了,他也忙得很。”
张姨娘应了,又说,“劳您自己出去了,我现在送不了您。”
两人的话就说到这里。
京城之中,太子在送走陈宁的当天就被软禁了起来,皇帝对于自己儿子的行为震怒不已,本来是当天就拟了圣旨要废太子,然而后族的大臣死谏,另则废太子实属动荡朝野的大事,内外利弊权衡下,只能暂时搁置下来。
而要说陈宁平安回归晋地的事情,最与皇帝能感同身受的恐怕唯有一个国公府。
宋国公颓然,早年他看不上的那个儿子,如今步步紧逼要将国公府置于死地,如今施展拳脚的余地更大,恐怕会愈发变本加厉。
从谢琰去晋地以后的种种布置来看,他就是想要自己这做老子的命。
宋国公再向皇帝连上折子,阐明谢琰必除的原因。
皇帝虽然已经早不信他,这时候也觉得是宋国公自保之举,然而心中也认同谢琰必除。
少了谢琰,陈宁如同失了半边臂膀,虽然依旧会是皇帝的眼中钉,然而起码不至于咄咄逼人却又让京城抓不到任何把柄,只能眼见着晋地飞速壮大。
这些事情,即便谢琰都没同林淼说过,然而出门几趟,林淼还是明显察觉到了城里面的气氛古怪了一些,街上的官差比平时多了近一倍不说,连着城里面进出的人都比平常少了很多。
仔细一问,是城门口对于进出城有了禁令。
这么一来不说别的,林淼的小酒楼和食铺的生意是很受影响的。
菜贩子进城没有以前那么方便了,菜价肉价都涨了一些,另外来吃饭的人相对也少了一些。
为此他这阵子就算是摸着金玉算盘都没那么起劲儿了。
钱是一回事,他就是怕城里出什么事儿。
关键无论城里出什么事情,他总都觉得谢琰是处在风口浪尖的一号人物。
林淼揣着心思,夜里睡觉的时候都没从前那么安生,虽然不至于来回翻身,可是有时候还是忍不住呼一口气,在静谧的夜里面听着声音就挺愁的。
谢琰睡眠浅,林淼不想闹着他,所以挑半夜偷偷叹一两口气,再往谢琰怀里拱一拱,让他把自己抱着。
谢琰听见林淼叹气,没睁眼,只是低头在林淼的额头上蹭了蹭侧脸,含糊带着睡意问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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