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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7页）

&ldo;他们里面也不一定没两个心眼的，大叔过去还不是挂过共产党员的牌号?&rdo;孙承祖对着蒋殿人笑笑，&ldo;你看孙俊英怎么样?&rdo;　　&ldo;嗯。

从江仲亭参了军，她就不大干工作了，松下来啦!&rdo;蒋殿人说，&ldo;不过她不象冯寡妇，孙俊英不是个熊人。

&rdo;&ldo;对付她，嘿嘿…　&rdo;孙承祖瞥妻子一眼，吩咐她到外面听听动静。

王镯子走后，他小声说：&rdo;不瞒大叔，我和孙俊英还有点老交情。

&rdo;　　蒋殿人兴趣十足地竖起耳朵。

　　&ldo;早先孙俊英在牟平她叔家，我上烟台打那走，听说咱乡里有人在那里开旅店的，生意兴隆，大半靠个俊妞儿招徕的。

我就去了…　很投契，和她挺热火，还为她花费了不少。

&rdo;蒋殿人开心的笑道：&ldo;嘿嘿，想不到你那末小就干风流事啦!现在还能搭上茬?&rdo;　　&ldo;这些年是凉啦。

她当上干部，嫁了人，正经起来了。

不过按她现在的作为，对共产党不是真心。

这种人本性难改，男人也走了，架不住旧情挑逗。

不过要瞅好时机，慢慢叫她下水。

&rdo;　　蒋殿人满意地点点头，慎重地叮咛：&ldo;人心隔肚皮，千万小心，不可盲动!&rdo;　　王镯子走回来，指着毒药包说：&ldo;大叔真是见多识广，可找到下手的时机啦!大叔，你何不多拿些土信来，把牧牛山撒满，叫周围几个村所有去吃草的牛，都翻白眼!&rdo;&ldo;够了，侄媳妇!&rdo;蒋殿人沉着地微笑道，&ldo;来日方长，慢慢地干，猛一下子闹大了，易出乱子。

嗬，山河村这群牛伸了腿，就够曹振德那伙小子受的啦，也出出我这口压了多少年的冤气!&rdo;　　孙承祖板紧脸皮沉思了一会，说：&ldo;现在牲口最要紧，要杀!不过，你说在咱村停牛场上放毒?&rdo;　　&ldo;对，对!&rdo;蒋殿人点头应道。

　　&ldo;使不得。

&rdo;　　&ldo;这我就不懂啦!&rdo;蒋殿人忍不住地叫起来，&ldo;和着土信煮一升黄豆，今夜撒在西河滩停牛场上，明早天不亮牛就去了，饿肚空肠，吃下去一个也活不了!这是万无一失的手段，怎么使不得?&rdo;　　孙承祖连连摇头，脸上露出冷笑：&ldo;你怎么忘了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啦，嗯?&rdo;　　&ldo;哦，啊…　我白多吃那些年粮了!&rdo;蒋殿人恍然醒悟，自惭地拍拍脑壳，朝国民党的特务心服口服的说，&ldo;差一点为我的疏忽出乱子。

嘿嘿，镯子，我比你男人差远啦!他真是&lso;智多星&rso;，我可光顾出眼前的气啦!&rdo;　　&ldo;伸冤报仇也要看大局。

天下的共产党都是咱们的对头，打它的哪个地方都痛着它的心。

咱在自己村边的停牛场下手，人家不就怀疑到本村有坏人了?一时查不出来，也会加强对我们的防备，以后我们的手脚更不好动了，何况曹振德这小子，虽说土里土气，可他那把骨头是为共产党长的，够厉害的了，咱们要处处提防这把刀!&rdo;　　孙承祖的这一席话，使蒋殿人和王镯子连连称是。

　　不过我们不怕他，要干!我要怕他们就不回家乡啦。

只要咱们多动脑子，曹振德那几个人算得什么!&rdo;孙承祖攥紧了拳头，瘦长脸上闪着凶狠的青光，看着毒药说，&ldo;牧牛山大得很，不光是山河村去放牛…　好，煮饺子吃，吃饱去打这一仗!&rdo;　　&ldo;姨父!&rdo;上身白衬衫下身蓝布裤的青年，文雅地叫道。

&ldo;若西，你坐吧!&rdo;老东山的妻子招呼道，望着躺在炕上的丈夫：&ldo;你外甥看你来啦，还不快起来。

&rdo;　　窗外细雨霏霏。

虽是中午时分，屋里光线黯淡，气候倒还凉爽。

　　老东山慢腾腾地坐起来，闭着眼摸起烟袋，沉闷地说：&ldo;你来啦。

&rdo;　　孙若西把布伞放到桌前，将手里的能盛一斤的酒瓶子高高地举起来，讨好地说：&ldo;昨天赶集，打了点酒…　&rdo;&ldo;哦，不用你破费!&rdo;老东山眼睛睁开，满意地接过瓶子端量一番，放在窗台上，吩咐妻子：&ldo;烧水给外甥喝，他不喝生水。

&rdo;　　&ldo;一斤酒的脸面这末大，舍得草烧水给我喝啦。

&rdo;孙若西心里暗道。

姨母走后，他坐在炕前的凳子上，试探地说：&ldo;姨父，我爹妈有个意思，想和你老人家商量。

&rdo;　　&ldo;说吧。

&rdo;老东山闭目抽烟。

　　&ldo;是这末回事，&rdo;孙若西陪着笑脸，&ldo;是我的事。

姨父你知道，外甥今年二十多啦，还没订亲，想和你老人家商量…　&rdo;他咽口唾液，想知道对方的反应。

　　老东山冷淡地说：&ldo;要说亲，好事嘛。

想找谁家闺女?&rdo;　　&ldo;我爹妈的意思，是想咱们两家，来个亲上加亲。

&rdo;&ldo;嗯!&rdo;老东山突然睁开眼，有些惊讶，&ldo;和我娴子成亲?&rdo;&ldo;是，&rdo;孙若西谨慎地看着老东山的脸，&ldo;是我爹妈的意思，姨父，我自知无才，怕高攀不上我表妹。

不过，姨父你知道，外甥虽不种地，也念过一肚子书，教着学，一月挣几十斤粮食，我家也用不大着。

我爹在烟台的买卖虽说不太大，也有点门面，家里不种地也过得去。

再说，有了教学这个差事，年头好也吃饭，不好也饿不着。

再说万一变了天下，也一样干，和铁饭碗一样，破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