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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流芳正慢慢地往前挪动,还在心里头默默地数着数。
果然,还没数到十,她就被盛锦程叫住:“算你厉害!
是我无理,对不住。”
盛流芳也不耽误,搀扶着有些别扭的盛锦程,一起回到了他偏院的住处。
胡小弦闻讯赶来,赶紧将巾帕用冷水沾湿,敷在了盛锦程脚踝的红肿处。
待问清了事情的经过,胡小弦不由得责备儿子:“你又贪玩淘气,平日里告诉你的,都撇在脑后了不成?”
盛锦程解释道:“我是知道的,娘您喜欢那个枣子的味道。
原本打算趁夜摘些下来,哪知道又被人给撞见了。”
盛锦程拿眼一瞟,盛流芳正用手帕擦了枣子往嘴里送,他急坏了:“这是给我娘摘的,你要吃自己打去。”
胡小弦正色:“越发不像话了,和大小姐说话要懂礼数。”
随即让人把盛锦程送回了房间。
枣子酸甜可口,盛流芳一脸享受。
胡小弦倒了清茶递给盛流芳:“锦程多有冒犯,还望大小姐见谅。”
盛流芳环顾四周,胡小弦这里地方不大,整洁素雅,除了刚出去的云帚,只有一个叫冰串儿的小丫头贴身伺候。
二人并不相熟,可聊的话题不多,胡小弦只得再次表达了对盛流芳的谢意,对她同样夜半出门的缘由只字不提。
盛流芳觉得小事一桩,也没必要兜圈子:“我在念水庵时,也常吃野果子,若是锦程今日没来,那酸枣可就要到我的院子里了。”
胡小弦惊异于盛流芳的直接,却也回答得小心翼翼:“大小姐真是风趣。”
看得出来,胡小弦是个明白人,盛流芳索性单刀直入:“锦程似乎对我有敌意,我思来想去,也不记得何时开罪过,姨娘若能替我解惑,流芳倒是感激。”
胡小弦垂下眼睑:“锦程本就是那样的性子,许是不知该如何与姐姐们相处吧。
再者我时常告诫他,大小姐是相府堂堂正正的嫡女,日后要注意不可失礼,兴许是因为这个,又让他不知所措了。”
盛流芳看着胡小弦:“我刚来不久,对府中的事情不很了解,若是有什么不周到的,还望姨娘海涵。”
胡小弦平静的神情看不出波澜:“大小姐体谅各处辛苦,厚待所属奴仆,大家都对您赞誉有加,哪里会有不周之处。
况且我们出身低微,并无非分之想,能有处栖身就已经很满足了。”
盛流芳起身告辞时,胡小弦执意让盛流芳把酸枣一起带走。
盛流芳笑答:“锦程要尽拳拳孝心,我既已吃了一些,就不好再拿了。”
送走了盛流芳,胡小弦有些发愁:“锦程一时半会儿也下不了地,这事怕是瞒不过去。”
云帚也开始担心:“这大小姐看着虽好,保不齐也是二小姐一路货色,最怕她也去告状,又害咱们遭罪。”
胡小弦皱眉:“这话休要再提,总归是锦程有错,怪不到别人头上。”
冰串儿弱弱开口:“听说这大小姐出面,免了后宅各处许多麻烦,大管事们都对她很是感激。
咱们能不能也跟她说说,好歹把例钱给恢复了,少爷自然也就不生气了。”
胡小弦冷静地分析:“嫡女才刚回来,萧夫人暂时哄着她而已,一个姑娘家,还能真指望她替咱们做成事?横竖这院里只四张嘴,多做些针线活也够用了。”
进了院门,蕙兰早候着了,她像是等的着急了,双手不停地翻绞着帕子。
盈儿一把抓住了盛流芳的手:“小姐啊,这更深露重的,你这是跑去了哪里?”
盛流芳朝着她们做了一个鬼脸:“我睡不着,就去外头走了走。”
而后便打起了哈欠:“现在真是困了,睡去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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